一堆大礁石上,再次冲天而起。
被江水冲刷了千万年的坚硬礁石顷刻崩塌,碎石如乱箭一般飞溅,彻底消失。
白影飞出二十几丈远,落到水面时脚下生出一团雾气,脚掌像桨似的猛地一拍江水。
呯……
水花溅起起二三十米高。
白影并未落入水中,借拍打之力再次纵起。
情形仿佛仙人投石,在宽阔的江面打了一个巨大水漂,声势滔天!
数息之间,白影踏波渡江。
趴在木台上奄奄一息的黄堂一颤,突然仰脖张望。可双眼被鲜血蒙住了,用手抹糊了更加看不清楚,叫道:
“老哥,咱们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好像听到了声音,呯呯呯的响,一定是指挥长从镇子那边发起了攻击……”
老苍头听他这么一喊,不知哪里来的惊人力气,在台上打起了滚,连两名膀大腰圆的侍卫也按不住。刁贵提刀追赶,一脚重重跺在染成了血葫芦的老人背心。
惊呼声乍起,小鹌鹑一般瑟缩的奴隶齐刷刷望向了大河。
只见一个白影如仙人御风,正朝这边飞来。
吴太乙迅速摸出一方法印,疾催法力。
他不相信山阴堡有资格招惹如此强者,肯定是冲着道门来的杂门野修,非同小可。通幽境界的武者、法师在外围撒出了近百个,却连白影的毛都摸不到一根。
堪堪小孩巴掌大的法印古朴黝黑,在空中滴溜溜旋转,载沉载浮,镇压四方的凌厉气息隐隐透出。
台上的法师见状,脸色骤变,将拂尘平端,口里疾疾默念。
麈尾立刻根根炸开支棱,犹如钢枪铁戟,幽冷的光芒流转变幻。显然方才收拾黄堂与老苍头,并未尽全力。
刁贵一脚跺得老苍头的身躯猛地一挺,口喷鲜血,举刀正要劈下。突然剧痛,低头发现黄堂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小腿啃咬。
昔日的统领披头散发,眼珠子鼓凸,喉咙呵呵作响,状如疯狗。
两名侍卫抓住了脚踝拼命拖拽,也没能把他扯脱,反拽得刁贵挪动了一步。
刁贵连抖两下没抖开,放过老苍头。没空去瞅奴隶们为什么骚动了,半旋身力灌双臂,“唰”地一刀剁下。
心道,堡主只说了留下一条命,可没说不能斩断黄狗的胳膊。
黄堂被拂尘揭掉前胸后背的皮,内腑碎裂,全靠一口气强撑。即使鲁长元放过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血快流光了,人昏昏沉沉。竟然不晓得躲闪,也不晓得缩回手,眼瞅着就要被斩断一条胳膊。
当……
一声清脆巨响,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刁贵一刀砍断了自己的左腿,跌倒哀嚎。
尖利的啸鸣才传来,法师面孔煞白,端拂尘的手颤抖不已。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
足有一分厚的钢刀被一物硬生生打穿,以致偏离了方向反砍刁贵大腿。那东西是从河堤方向飞过来的,快得肉眼看不见,竟跑在了音啸之前。
这时,空中的白影重重砸落,大地颤抖。泥土飞溅出几十丈远,像下雨一般。
威猛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