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悚然一惊。
起先听到歌曲唱,“天地逍遥客,宇宙任我游。一朝穿金甲,刀光撕牛斗”……他当场就懵逼了。
这不是讲半个月前,肖尧克一战团灭了天台宗外门,杀了五名真人,随便拍死了越侯与大将军吗?
消息封锁很严密,世俗中知道的并不多。都以为越侯是一个倒霉蛋,成了仙家大战的牺牲品。
杨奇不蠢,隐约感觉恰好相反。
那天上午,他陪伴越王玉君奇前往公主府,被勒令在寝宫外守卫,晓得兄妹俩定有机密事商谈。后来,天台宗外门前脚才把玉玲珑押走,后脚就出了惊天动地大事,哪有这么巧?
更何况回宫之后,越王戒备森严,将他派出去联络官员。似乎预知了即将发生大乱,得早点安排,迅速稳定局势……
不敢继续往下猜测了,越想越恐惧……
待刘光第吐露,“曲子是半个月前新填的”,他秒懂了。对方给自己发出了暗号,小子,别得瑟,俺们与肖师的关系非同一般。
侍女若无其事地斟完酒,更换了酒壶,微微一笑离去。
刘光第坐在主位,对场下的情况尽收眼底,一直暗中观察杨奇。见他目瞪口呆望向婀娜背影,生怕别人注意,鼓掌笑道:
“百战人还乡,红袖夜添香,唱得好。至于桃李艳艳笑春风,紫烟香云一万重,只有杨校尉这等青年俊彦才能消受。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承受不了喽。”
他并没有听到侍女的传话,心里直犯嘀咕,我这算不算推波助澜呢?倘若此獠看上了那名女子,我堂堂士大夫岂不是要变成拉皮条的?
杨奇一怔,站起身团团抱拳,道:
“一路鞍马劳顿,身体不适。杨某更衣即来,再与诸君畅饮。”
言毕也不多话,追随侍女去了。
旁边立刻闪过一名侍者,邀请上前带路。
大部分人以为他肚子不清爽,要方便一二,齐呼“快去快来”。
刘光第不动声色,招呼喝酒。
柳元微微一笑,继续与众人讨论武道。
马彪却面色阴沉,心道,这里是会宾国馆,不是青楼酒馆。倘若那厮借酒撒疯,闹出不伶不俐的丑事,辱及国体,定要擒拿暴打。瞧他才踏入开光初境的样子,在自己手底下决计撑不了十招。
密室中,一位白袍书生懒洋洋斜坐太师椅,把双只脚高高翘起,搁在另外一张梨花木椅背。歪斜了身子,胳膊肘靠在桌面,悠闲品茶。
奇形怪状,像一条歪七扭八的虫子,又像一个草书的“了”字,一股浓烈的懒散气息扑面而来。
见杨奇进来后,他微微一笑,道:
“坐。”
引路的侍者轻轻拉关门。
这又是什么打坐姿势,炼气法门?果然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端的不拘一格,闻所未闻。
杨奇顾不上研究了,纳头就拜。
“参见肖师。”
信天游尴尬地把脚放下,坐正,努力摆出一副严肃姿态,道:
“杨校尉,回去告诉玉君奇。他闲得蛋痛了吧,开什么战?赶紧防旱防涝的干活。”
“是。”
“屋里有隔音法阵,你不必拘谨,过来品品茶。”
言毕,把桌子上的一个盅儿推了过去。
杨奇起身,期期艾艾坐下半边屁股。端起盅,见到绿莹莹的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