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一动不动。
新死之人卡壳了一阵后,重新发出空洞洞声音。但语气与内容,全改变了。
“你是谁……从哪里来……知道一些什么……”
青年乐了,笑道:
“这还差不多,晓得变化了。这三个问题,应该采用了高更在塔西提岛留下的最后巨作名字,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不错,比刚才那啥鬼差上路强多了,哲理很深刻……”
山岗下死气沉沉,见不到一点灯火。
照理说,坟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附近人家不可能听不见。
看起来,都挺聪明的。
夜半三更,阴森之地发出恐怖声响。一个个统统吓得关门闭户灭灯,躲藏进被窝里哆嗦。
没有谁胆大包天,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前来探明究竟。
柳国一行人,如果指望大群村民惊走白无常,还是省省吧。指望光膀子后一点都不像道士的奇怪青年,好像也不靠谱。
人必先自救,然后天救之。
柳若菲左手抚胸,约含痛楚地轻咳了两声。
童金关切地偏头,注意她下垂的右手有点怪。中指掐在了掌心纹,大拇指又扣住中指,余指翘起。颇像兰花指,其实是一个捉鬼镇妖的“四山诀”。
见老仙师目光瞟向手诀,柳若菲扣住中指的大拇指向前一压,直抵无名指根底下,瞬间又变成了一个“发兵诀”。
再后四指贴拢,食指伸出,仿佛无意识转动了几下,恍若画符。
这一连串动作幅度极小,动作极快,又是自然而然的,连近在咫尺的春花都没有感觉出异常。
作为柳若菲的半个老师,道门的法术基础除了丹方、咒语、阵法之外,符箓、步罡和手诀都是他教的,童金略微思索就明白了。
新死之人又卡壳了。
青年上前一按,似乎要测试下机器人的材料。吃对方一格,小臂顿时偏了。
“哦呵,有几匹马力嘛。”
青年言毕直冲上前,五指如勾,抓起新死人一甩。
那货重重撞到了光溜溜的树干,脑浆崩裂,死得不能再死了。还真牛,尸体如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地,嘴巴兀自一开一合,有气无力地问:
“你……是……谁……”
青年疑惑地瞅了瞅,捂住鼻子,自言自语。
“这脑浆子做得可真差,像变质豆腐干……一路上听到好些人讲鬼怪作祟,丢了几十个小孩子。这三个家伙鬼鬼祟祟,恐怕就是他们干的。”
说完,他又冲向绿毛僵尸。
那僵尸可战圣胎真人,岂是好惹的?双方顿时噼里啪啦打成了一团,拳拳到肉。
动作越来越快,声响越来越密集。
倏忽之间不见了白绿两道身影,只听到风声凌厉如钢刀剔肉,一条龙卷直冲天空。
龙卷风转移到了道路,白色粉末如泉喷涌,仿佛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
骨爪哧溜乱窜,争相逃离,如同招潮蟹感觉海啸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