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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吃牛

雅,不过在川秋雨眼里瞧来倒是没什么,毕竟是那女子卖弄风骚在先。此间他又想起一人作比较,是前些日子栽在他手里头的谢于沙。谢于沙是个小人,做事喜好背人,若拿眼下的夏也天与谢于沙想比,川秋雨还是瞧好夏也天几分。

    放牛娃闻言含首愣在原地许久,手中握紧的青牛大青角却是一刻也不曾放松过。青牛儿好似惨的很,一动不敢动,眼眉低垂,它通人性,知晓了今日它惹了祸。

    放牛娃木讷,瞧这与他有过生死之交的青牛儿瑟瑟发抖,他心一横,抬头朝夏也天瞧去,缓道了一字:“好。”

    夏也天一把将手中烤的喷香的鸡腿塞在口中,起身囫囵道:“好,有骨气!来。”

    夏也天将口里骨头给一口吐的老远,拍拍膝下尘,走至篝火旁,先是朝青牛儿绕了两圈:“我夏也天说话从来算话,也欣赏敢当之人,今日你若真在我手下走了三招,你这牛再是香,我也不动它主意。”

    放牛娃才没有心思与他扯皮,松开了握紧青牛角的手,做了个修士只之间的揖礼,夏也天也忙的回了个揖礼。

    放牛娃面色沉重,他对自身没把握,修行于多数人来说应是求长生大道,求术法神通。可于放牛娃而言,修行便是跳的高些,跑的快些罢了,他从未想过以修为去争个第一第二。他只想稍后多疼多累都一定给忍住了,哪怕余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将青牛儿给保下来。

    夏也天手一甩袖袍,到了一句:“请。”

    放牛娃却是不动,站如木桩,他真的想硬生接下夏也天的三招。其实他修为如今虽是四段下游,却并未修术法神通,连一柄趁手的兵刃都无,叫他怎生与夏也天打。

    夏也天不顾放牛娃似木桩或是板凳,他突发难,丢出一掌,朝放牛娃而去,虎虎生风。夏也天并未说假话,此间他的修为就是四段。

    放牛娃瞧这一掌来,却是一愣,不知为何,他竟有可躲过此掌的感觉,既然可躲,他自然不会站着不动挨打,他忙朝后撤一步,欲闪过此掌。

    川秋雨瞧在眼里,连连摇头,直道:“放牛娃,还是太嫩了。”

    果不其然,夏也天浅笑一声,收掌出拳,方才是左手在前,此间已是右拳在前,身形朝前大移一步,“唰唰唰”声传来,他连出三拳,直朝一脸不知所措的放牛娃胸前打去。

    “砰砰砰!”

    夏也天三拳一拳未空,实打实的打在了放牛娃的胸前。放牛娃狼狈急了,朝后急退了数十步有余,装上一块碎石,一个趔趄倒地,手捂胸口,吐几大口血。

    夏也天三拳华而不虚,看似没有门道,实则门道全在拳里。四段修为力可破石,夏也天三拳之中更是凝了不少了的暗劲在里头。放牛娃此间五脏六腑不破碎就已是万幸大吉。

    放牛娃只觉体内翻江倒海,喘不上起来,喉中一股股的腥甜上涌,青牛儿连盘着步儿朝放牛娃跑来,低声哞叫,牛角不断的蹭着放牛娃的后背,遂它半跪在地,让放牛娃依靠在它腿上,瞧的细些,它的眸中已是水汪汪。

    放牛娃嘴角挂血,浅浅一笑,从袖里取了一把聚灵丹丢在青牛的嘴中,他道:“无妨,今日我死不掉,你就死不掉。”

    言罢,放牛娃缓缓起身,起了两番才是站稳,缓步朝夏也天行去,步履阑珊。

    夏也天心头也是出奇,方才这三拳,他是算好了的,既不会取了放牛娃的命,也不会让他站起身来,可他此间却是站起身来,他怎能不惊。还当是青丑前辈这几日给他吃了不少的灵丹妙药,身子骨硬上不少。

    “药阁的人果真有点门道。”夏也天捧手道了一句。

    放牛娃并未多话,伸出一手,收回三指:“还有两招。”

    夏也天仰天大笑:“好,好个还有两招。我可是不会瞧你与青牛情深便不下重手,你最好还是与我好生打过。”

    放牛娃不回话。

    夏也天沉喝一声:“三拳不够,那便六拳。”遂点空而来,手中拳法变化万千。铺天盖地的拳影在放牛娃眼前左右不定,足有万千,遂夏也天一喝:“我有一拳,万千化一。破天开地,拳到擒来。接好了!”

    万千拳影凝为一拳,呼呼放牛娃而来。放牛娃方才吃了三拳,心知此拳甚猛,忍着喉中腥甜忙的四下躲去,或上或下,凡是放牛娃可使出的本事他都是使出了,可终究是吃了术法的亏,仍是躲不过夏也天的呼啸一拳。

    一拳呼在放牛娃胸前,仍是方才的位置。放牛娃身子先是不动,遂如离弦之剑直朝后弹射去,落地之处正是一处篝火旁,满地草灰扑面,他放牛娃此生都未这般狼狈过。

    此间他已是麻木,不知晓疼与不疼,胸口稀烂,朝里凹陷,白骨尽露,沾上滚烫的草灰,只觉胸口发烫。

    约莫过了十息,刹时,身子撕裂之感有如泄洪之江、流云之天,尽数朝放牛娃袭来。放牛娃连吐十多口血,足有三四斤。眸子再是睁不开,咬紧牙关在篝火旁翻滚,青牛儿跑来不住的围着放牛娃打转,最后跪倒在放牛娃的身前,它流泪了。

    旁人瞧来几眼,却是不顾他死活,起舞的女子仍是细腰圆胯左右扭摆,吃肉的男子却笑他不知死活。

    唯独前来一人,正是出拳的夏也天,他走上前来,将放牛娃搀扶起身子,替他拍去了身上的草灰,并未开口。他确是惊了,不光是放牛娃的身子骨强硬,更是他为这一头青牛儿肯受这般苦楚。

    放牛娃惺忪的眼微睁,马尾辫也是散了,他扭动一下脖子,伸出了一手,收回了四指,他道:“还有一招。”

    夏也天其实方才心已动容,他欣赏放牛娃,欣赏他这血性。这并非是打不过还要打,逞强,而是男儿血性。夏也天有心就此作罢,不过回头一想,这样也是不好,何为血性,那便是不畏生死也要守住要护的东西,若是此间收手,怕他心头也会是不好受。

    夏也天瞧见放牛娃一指伸出,他狂笑:“好!”

    放牛娃摇摇欲坠,脚下无力,怕是方才一拳打的他东南西北都是不分。川秋雨身旁一位胖人,他连连摇头:“这还打个鬼,再打下去岂不是出人命了。青牛死了便是死了,这人受罪作甚。”言罢,狠狠的啃了一口手里的鸡屁股。

    川秋雨嗤笑一声,难怪别人持鸡腿,他吃鸡屁股。

    “这位道友,你笑甚?”胖人不解。

    “我说他不会死,青牛也不会被吃。你信么?”川秋雨说话却不看他。

    夏也天摆好架势,手又做拳头状,第三招他确要施展,不过他心头却想着随便意思一番就好了,以来欣赏放牛娃,而来真闹出了人命也是不好,当年他就是一手捏死了一位偷看女子洗澡的猥琐男子,被家里叔叔罚了半年的闭门。

    第一招,他用了五层力。第二招,他用了八层力。

    这第三招他却使了一层力,轻飘飘的朝放牛娃而去,谁料一拳还未到放牛娃身前,放牛娃已是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倒地不起,口吐大片血沫。

    这终是未曾撑到第三招么。

    放牛娃已尽力了,此间就似一条离了水的鱼嵌在泥土里,难动分毫。方才那一拳之势过猛,放牛娃的五脏皆是豕分蛇断,丹田悬于腹下也是摇摇欲坠。

    川秋雨轻笑,起身朝前去:“青牛何在?”

    青牛一个激灵,他认得此声。

    川秋雨又道:“送他回药阁,第三招我来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