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眉往屋内走去,只觉那榻上之人似乎较之今晨,面色又难看了许多,低唾了声“庸医”。一旁的宫娥将慕容瑾额上的帕子换下,那额头却依旧是烫着掌心的。若眉还是好脸色地走出去问道:“御医署今日可是只有几位当差?”
高太医道:“贵宫的人来时只有我等几人,现下应是都来了。”
若眉道:“那还要劳烦将贵署的大人们都请来了。”
几人有些为难。
“这……”
若眉皱眉道:“怎么,不妥吗?”
一人道:“不是我等不愿,实在是这太医署实在是缺不得人啊。”
“那劳烦郭太医亲自走一趟可好?”郭太医乃是燕帝的御用的太医之一,算是御医署的首脑人物。
另一人道:“郭大人须得陛下亲传才可……”
若眉厉声道:“殿下今日昏迷不醒,病因未寻,是就这样捱着吗?若是殿下真有不测,你们有几个脑袋承得住!”
几人自然也知道事态严重,却也实在难为得很。
若眉便朝东显道:“让宫里脚程最快的人去给赵公公传个话,如实禀报,”又看向几人,“若是等会儿陛下来了,各位又该如何交代呢?”
三人对视了片刻,高太医是知得若眉以前在高阳殿的掌事的,于是出来道:“请姑姑随我去署中请各位大人过来。”
若眉缓了脸色道:“大人请。”
此番动静着实不小,连澜清宫的贤妃也很快得知了,正悠闲地等着一旁的宫娥处理蔻丹,笑意渐深。
而燕帝下朝得了消息赶去浮月宫时,便见着一屋子的太医束手无策地站着。见了燕帝,一屋子的太医又齐齐跪下。
燕帝此时见了慕容瑾的病态,再看那群庸医,着实烦心。
“如何?”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压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燕帝冷冷道:“怎么不说话?”
“……”
“朕问你们,四皇子的病情如何?”
年过五旬的郭太医上前道:“回陛下,请陛下赎罪,殿下这病,微臣们,实在是……”
燕帝:“实在是怎么?”
“实在是查不出病因啊……”
燕帝冷笑道:“实在是荒谬,堂堂一个御医署,连个病因都查不出来吗?那你们说说,朕要你们何用啊,嗯?”
众人见燕帝动怒,又齐齐磕头:“微臣该死。”
燕帝压了压火气,看向其中一名发须斑白的老者,“张太医,你资质最老,你来说说,究竟如何?”
那年老的张太医暗暗用袖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陛下,臣数十年来,从未见过此等病状,以微臣之见,或许可以问一问钟太医,平日里都是钟太医负责四皇子的医药,或许钟太医有别的见解。”
“那钟太医觉得如何?”
“……”
“钟太医,可有何见解?”
“……”
众人互相查探,许久之后才有一人道:“启禀陛下,钟太医这几日申了假,不在宫中。”
燕帝对赵敬吩咐道:“速速宣其进宫,要快,”又对一干人等道,“尔等今日将所有医典翻遍,也要将这治病之法寻出,若不然,便斩了吧。”后面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众人颈上。
半个时辰后,赵敬在燕帝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燕帝猛的一挥袖,拂落了旁边架子上的净瓶。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