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参见陛下。”
燕帝笑道:“不必多礼,朕今日召你是有一事要你去办。”
白兮影抬头,便听燕帝继续道:“再过两个月便是朕的幼弟瑞王二十岁的生辰,朕早就从司乐那处听闻你乐华横溢,所以届时瑞王冠礼上的礼乐,朕希望能由你来编练安排。”
一面让司乐尽快撵自己走,一面又搞来这套说辞,未免太过虚伪了。难道大理寺的人也是为了瑞王的冠礼而来?白兮影可不信安源身侧的那人,是礼部的人。
白兮影心中冷笑,却还是只能笑颜相面,“能得陛下如此赏识,实在是在下的无上荣幸,只是在下已向张大人递了请辞表,张大人也已批准。承蒙圣恩,只是在下要让陛下失望了。”
燕帝惋惜叹道:“可是觉得乐府薪遇不佳,还是在宫里受了委屈?你只管说出来,朕替你做主。若是我朝因此失去了白先生这般人才,那将是我朝国乐的极大损失啊。”
白兮影道:“陛下厚爱,在下不胜受恩感激。乐府的一切都很好,只是在下离家数载,实在有些思乡心切了。”
一旁的安源道:“听说先生家在南越?”
“正是,不知二位大人是……”
燕帝道:“他们二人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最近查一桩案子,今日进宫述职。说起来,他们查的案子,还与先生有关。先生的护卫……犯了命案,先生可知?”
“在下昨日便得知,只是昆吾他虽性子冷厉,却是万万不会犯下这般罪孽,其中隐情,还望陛下明察。”说罢,便又是一深揖。
“那你可知,你的护卫杀人用的什么凶器?”
“什么?”
崔胤答道:“北齐皇室培养的密卫黑鸢的独门暗器——暗羽,不知先生可知,你的小小护卫,竟也有这般能耐。”
白兮影笑道:“昆吾是我的家奴,随我一同在南越长大,怎么可能会与北齐黑鸢有关。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陛下……”
崔胤打断他道:“陛下——不知可否让白先生摘下那半面面具,让臣等一观真容,如若先生当真与北齐无关,也好证明先生的清白。”
这话说得,仿佛白兮影才是那个杀人凶手,而他倒是好心作了一番成全,这颠倒得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燕帝也道:“不知先生可否方便?”
既然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么再推辞辩解好像也都是徒劳了。
白兮影遂道:“只是怕惊了圣驾。”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更加冰冷的面具,白兮影动作有些缓慢,因为不确定。不确定时隔多年,燕帝是否还认得他,尽管有宁王长子的身份作掩,可若燕帝当真认定了他是万俟之,也是难以脱身的。
那半面面具由纯银制成,仿佛任凭体温再怎样炽热,都捂不暖。薄薄的面具似乎有千钧重,面上一空,有些不适,白兮影摘了面具的手藏在身后,有些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