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走了过去,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李桃身边。
还好像有些害羞似的,低下了头。眼底却满是警惕。
李桃平时,对四房并不怎么亲近。
她最喜欢来往的是大房,其次是五房。
大房住到镇上之前,曹氏就对李桃多有奉承。
住到镇上之后,两家走动得就更勤了。
而李桃乐意跟五房来往,是因为老五的媳妇儿陈氏,有个好娘家。
陈氏的爹,是镇守升龙岭地界的边军。
虽然陈氏她爹,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
但人家大小是个官儿啊。
在李桃眼里,百夫长再怎么不起眼儿,那也比老李家这些泥腿子们强百套!
李桃摸了摸李云柔的发顶,语气中带着种莫名的惊喜和洋洋得意:
“柔姐这么大了,也该说亲了!
咱们柔姐儿是个有福的,这岁数到了,好亲事自己就送上门儿来了!
将来柔姐儿吃香的、喝辣的,大姑也有一份功劳!
柔姐儿,咱吃水莫忘挖井人。到时候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大姑!”
李云柔悚然一惊,李桃这是要给自己说亲?刚刚屋子里的争吵声,难道就是为了这事儿?
李云柔“羞涩”地红了脸颊,仰起脸儿,满眼都是天真无邪,对着大姑说道:
“大姑,长幼有序。
哪怕不算大姑二姑家的表姐们,俺前头也还有三个姐姐呢。
大姐二姐三姐还都没说亲,哪里就轮到俺了?”
李云柔话音未落,曹氏那凌厉的眼神就杀了过来,李桃的脸色就是一僵。
李云柔心里一沉。
这所谓的“好亲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冯氏这时候红着眼圈儿,忍着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了:
“娘,不是我对大姐不敬。
这说亲,那不得仔细打听下亲家的人品么?
哪有这样匆忙,这样草率的?
我们柔姐儿,也是个四角俱全的好孩子。
怎么能就这么直不笼统地说一声儿,连该走的礼都不走,直接就要把人抬走的?”
李桃不等乔细妹答话,就拍了桌子:
“老四家的!这屋子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咱家还有没有规矩了?老四,管管你媳妇儿!”
李榆一听这话,眼睛一立立,就要发作。
冯氏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当家的,平日里我对你百依百顺,从来没逆过你的意思。
可这柔姐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的亲事,关系到她这一辈子,过的是什么样儿的日子!
我这当娘的,怎么可能不闻不问,一声儿都不吭?”
李榆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看着冯氏哭得那么伤心,他突然间就语塞了。
冯氏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门亲事有几分蹊跷。
可是,他实在舍不下那份彩礼。
二十两啊!
那可是整整二十两啊!
现如今,家里为了应付征兵令的事情,正在千方百计地凑钱。
大哥掏了十两银子出来。
大姐和二姐,各拿了五两银子。
二哥、三哥和五弟,也各自掏了一两银。
只自家,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私房钱,自然凑不出来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