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到江御流身边,迟疑着问道:“江统领这是怎么回事?她看上去也不像在撒谎,难道您真的”
江御流捂住脸摇了摇头,对他悄声道:“鸮把头,能换个人么?此人此人江某怕是应付不来。”
“恐怕没办法。请恕在下多嘴一问,您为什么想要换人呢?”阿鸮慢慢问道。
“这”
谁知江御流听他这一问,竟然语塞了起来,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然而面上依旧努力装出一副冷淡的表情。
“只是与、与此人有些过节,怕是没法好好说话。”
阿鸮转过头看着他,面罩下的一双犀利眼睛中射出质疑的神色。
江御流亦是目如冷电,毫不退让,好似铁了心一般不想和枫萤萤打交道。
“您若是定要问有关这位标靶的消息,以一言堂的手段,只能找到她了。”过了一会后,阿鸮说道,“请江统领恕罪。”
“为什么?”江御流听到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回答。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阿鸮指了指那正在一旁玩弄着侍女头饰的枫莹莹,语气也颇为无可奈何:“这枫姑娘也是隶属于下城区一个大帮派的弟子,名叫六婆。此门派江统领可能没听过,但是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他们的把头名叫三姑姑,不仅不争地盘,反而可为出了价格的任何客户做任何差事。”
江御流听了,托起了下巴,看向枫萤萤脖间挂着的木牌。
枫萤萤感觉到江御流的视线,立即丢下手中不知从哪拔下来的羽毛,高兴叫道:“大好人!你在和鸮把头说什么悄悄话呢?让人家也听听嘛!”
“所以这个门派等于是一个出卖人力的劳务所?”
江御流懒得理她,继续对阿鸮问道:“这个叫三姑姑的把头,手下养着一大批什么都会的鬼才弟子?”
“可以这么理解,而且这门派内的弟子的确卧虎藏龙,各有看家绝技。三百六十行内,除了我一言堂独断的眼线情报外,哪一行六婆都能派出人手去做好。”阿鸮说道,“六婆与我们一言堂也因此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门下人员也有来往。这位枫萤萤姑娘便是大概三个月前,被三姑姑派出去卢府当差,做了卢公子的侍女。今晚她过来,本来是打算给一言堂临时当差的,不料正好叫您撞见了。”
“就她这德行,也能伺候人?”江御流听了,心中有些难以想象,但是并没有将吐槽说出口来。
“江统领,实不相瞒,虽然一言堂眼线众多,但您要查的那地方,水可真的太深了。”阿鸮见他一言不发,忍不住说道,“我手下的猫头鹰们,最近没人敢接近那里。”
“却是为何?”江御流问道。
阿鸮顿了一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明,随后才道:“他们他们都说那个地方在闹鬼。只见有人进,没见有人出来过。这位枫姑娘恐怕是唯一一位知道您那位标靶情报的人了。”
江御流长长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一处。
“大好人!”枫萤萤丝毫不懂得察言观色,吵吵嚷嚷道,“大好人,你是特地下来找人家的吗?”
“闭嘴!”江御流终于忍无可忍,怒道。
枫萤萤顿时打住了话头,伸出手指在嘴上划过,做了一个封死的动作。
江御流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接受现实,转对阿鸮抱了抱拳。
“多谢了,一言堂帮了大忙。等结案后,江某再来亲自道谢。现在若是您不介意,这位这位枫姑娘,江某暂且带走一问。”
“您客气了,请便。”
阿鸮见他终于妥协,似乎也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叮嘱道:“此事蹊跷,请您万事小心。”
江御流再对阿鸮抱了抱拳,转对枫萤萤没好气道:“走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枫萤萤却并没有跟着,反而一脸呆滞,将嘴巴高高鼓起,好像在腮帮子里藏了一大把瓜子的松鼠一样。
“你这是在干嘛?!”江御流实在弄不懂她的脑回路,奇道。
枫萤萤急忙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两根食指贴在嘴唇上,拼出一个叉形。
江御流恍然领悟,无奈地长叹一声:“唉你可以说话了。”
“唔啊,憋死我了!”
枫萤萤噗地一声吐出了憋着的空气,拍了拍自己胸口,吐槽道:“大好人,你以后想干什么都行,别不让人家说话就好。”
“别废话,过来,有事情要问你。”
江御流转过身去,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不叫大好人,区区姓名江御流,记住了。”
江御流说罢,再对阿鸮抱了抱拳,随后径直走出了屋子。枫萤萤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缕微笑,跟上了他的步伐。
“好的大好人,记住了大好人。”
“你这!!!”江御流无可奈何的吼声从屋外远远传出。
阿鸮目送着两人离开后,身后的两名女仆弓下了身子,伏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少主,需要婢子们派猫头鹰盯着么?”
“不必了,江御流何许人也,不必咱们操心。”阿鸮低下了头,眼中闪着诡黠的光,“况且这个事情本身并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他手中的那把刀那种东西,怎会还存在于世界上,真是有趣”
阿鸮说罢,举起了手,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
屋中灿烂的灯火顿时应声而熄,一切重归于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