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蒸汽之中,江御流冷冷地看着身下向自己挥刀而向的孙捕头。
孙捕头的狞笑着,手中握着的雁翎刀尖上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紧紧抵在黑刀的锁链上,发出一阵咔咔声响。
“孙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事发突然,江御流的语气却无半点慌张意外。
“哼哼,本想着悄没声地把你给办了,真没想到你真的有一手,到现在竟然还没倒下。”
孙捕头说罢,抵住刀背用力一推,卸下招数,往后远远跳出了一步。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铁面仙,的确够厉害。”
江御流眼神愈发阴冷,平静地说道:“原来如此恐怕真正的孙捕头,早就被你挂起来了,对吧?”
“真是个敏锐的家伙,看来教主说的不错,炎凰卫果然是我们七星教的最大对手。”
冒牌的孙捕头面肌抽动了一下,接着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能挺到现在,而且还挡下了我刚才那一刀,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
“你刚才下意识的一句话,出卖了自己。”江御流说道。
“尸体的脸皮既然都被剥掉了,你又是如何立即就能确定这些尸体是捕快们?”
“好一副缜密的心思,不过就算被你看破了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你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
孙捕头将雁翎刀一振,抖掉了上面的水珠,刀光森森,蓄势待发。
江御流摇了摇头,叹道:“这么有把握吗?”
“哼哼,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啊江统领,我可不必亲自动手。”
冒牌的孙捕头无奈地摊了摊手,露出了几近怜悯的嘲笑。
“想必你刚才也发现了,四周的水汽比进来之前更加浓了,就算您比寻常人能多挺一时半会,恐怕过不了多久也要躺下歇着啦。”
江御流回想起了刚才大堂里的浴池,心中微微一动,说道:“热水你将极乐牌化在了水里蒸发而出,之前被你骗进来的捕快们吸入水汽,自然就中毒了。”
“不错!虽然铁面仙的大名如雷贯耳,但照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好像一只蒙着眼踏进屠宰场的山羊,令人发笑。”
冒牌的孙捕头将手中雁翎刀竖起,笑着说道:“您察觉的太晚了,如今你插翅难飞,我只需将你困在此处,等着炎凰卫的大统领变成一具尸体就好了。”
江御流将黑刀砰地一声杵在了地上,手掌张开,慢慢握紧刀柄,语气未有半点波澜:“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在下可没有老老实实被你摆布的打算。”
“这可无关你怎么想,大统领。”
冒牌的孙捕头将雁翎刀提起,摆出了架势,“只要还在呼吸,你的结局就注定了。”
江御流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冒牌孙捕头笑道:“怎么,大统领,这是认命了么?”
“唔这个浓度,看来最多再过半顿饭,我就会被极乐牌摧毁心神了吧。”
江御流扇了扇鼻子前的水汽,依旧没有任何慌乱神色。
“不过没关系,江某就再浪费几口气,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早在刚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江某就怀疑你是假扮的了,只不过不敢断言,才随你一起进来搜集进一步的证据。”
“你在说什么笑话。”假冒孙捕头笑了笑,“我潜进城北衙门府半个月时间,全衙门上下几千人都没能发现我的伪装,你自大也得有个限度!”
“嚯原来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啊。”
江御流眯起了眼睛。
“多谢交代。”
“你!”冒牌孙捕头自觉失言,知道他是在试图套自己的话,赶紧闭上了嘴。
江御流见冒牌孙捕头闭嘴不语,再次开口。
“江某可并非在说大话,还记得你跪拜我时,我扶你起来了么?”
“自然。”冒牌孙捕头点了点头道。
他看着江御流那从容不迫地神情,心中开始有些发怵,一丝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下来。
看着那颗晶莹的汗珠,江御流认真说道。
“那只不过是为了去摸你左手的试探罢了。”
“左手?!”
冒牌孙捕头一怔。
“在我朝只要是官差和捕快,左手掌心都会被雁翎腰刀的握把顶磨出一层片状老茧。”江御流指了指自己左手的虎口,说道:“因为刀鞘挂在左腰,在站立时左手定会顺势撑在刀柄之上,长久下来左掌掌心定是粗糙无比。而你的掌心却光洁如新,好像打磨了几百次的汉白玉一样光滑,可能是一个在城区衙门当差了二十多年的执案老捕快的手吗?”
“就凭这个?!”
冒牌孙捕头冷笑一声,道:“你别忘了,孙捕头可是有着一手掌法的习武之人。掌法练至一定境界,双手如白玉也是正常。”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