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林放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他道:“刘厂长,您确定南易还在北郊分厂?”
“我当然确定!”
刘峰摆摆手,道:“咱不聊这个,还说傻柱。这么着,你帮我把话带到。
不管傻柱答不答应,我都承您这个情!”
“可不敢这么说。”
林放笑道:“能帮刘厂长带话,那是我的荣幸。
得嘞,那我先去出车,等晚上回去,我再跟何雨柱好好唠唠。”
……
林放重新回到车队,王长贵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了。
看到他上来,王长贵立马抱怨道:“你说倒霉不倒霉,又给咱们派了机修厂的活!”
王长贵口中的机修厂,就是刘峰口中的北郊分厂。
北郊分厂的全称就叫做:红星轧钢厂北郊机修分厂。
这座分厂主营的是各种工件、机械、农机的维修。
最开始是只对内的,专门负责维修轧钢厂损坏的各种工件。
这些工件,轧钢厂的机修组是不管的,他们只负责故障排除和零部件更换。
损坏的零件维修,都会统一收集在一起,派车运往北郊分厂。
一些机器坏了,在检查不出原因的情况下,也会整机运往北郊分厂。
去年开始,上面分派了支援农业的任务,机修厂开始涉足农机的维修乃至制造。
经过一年多的技术积累,机修厂的主营方向已经变成了农机制造。
运输队不愿意去北郊分厂,不全是距离近没什么油水,
还有个原因就是觉得开车过去不受重视,心理上不是很平衡。
林放试探着道:“要不……王哥我把你在路上找个地方把你放下来?
等中午的时候我再把你接回厂里。反正北郊分厂这么近,两个人开车也浪费。”
“这……不好吧?”
王长贵很是心动,假意推脱道:“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旷工呢!”
“王哥,怎么能是旷工呢?这叫统筹方法,合理利用时间!”
林放道:“要是王哥您实在不乐意,那您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下次换您!”
“我怕什么?”
王长贵被激了一下,立马同意道:“这次还是我来吧!
正好,我媳妇老家来了几个亲戚,我媳妇一个人在家招呼着也不合适。”
“得嘞,您有事,那就您来!”
林放从善如流:“咱们先换个位置,一会儿出了厂子,我找个地方把您放下来。”
卡车满载,装卸组负责开票收票的开票员递上一张货条,
林放接过来夹在出行记录板上,第一次开始独自掌车出行。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王长贵早就知道林放的车技比他还好。
更难得的是,林放从来没有炫耀过这件事。
除了他,别人都不知道。
所以这次王长贵也很放心林放独自掌车,出了轧钢厂没多久,他就让林放停车。
临下车王长贵犹豫了一下,道:“小林,我媳妇老家来的那几个亲戚有事求我。
中午我不一定能把事情办完,你看……是不是你送完之后,自己开车回厂?”
林放点头答应:“成。既然您有事,那您忙您的。
回厂之后,我就说我把您在厂门口放下的,您看成吗?”
“那可太成了!”
王长贵笑着点头道:“小林,这次麻烦你了!等下回,您瞧我的!”
“得嘞!您走好!”
林放目送王长贵走远,独自一人开车去了北郊分厂。
照例是要先等装卸工人把损坏的零件和机器从车上卸下来,
再把上次修好的零件和机器装车。
这一装一卸全靠人力,费时又费力。
通常这一车搞完,差不多就要中午开饭了。
装卸工人每个厂子都有,因为不需要什么技术,有把子力气就行,
所以也是临时工最多的一个群体。
不过也因为这个,四九城的爷们但凡有点别的办法,都抹不开面子干这个。
招工不足的情况下,各个厂子不得不另外想办法,从农村招人。
林放把车停在仓库门口,把货条递给装卸组的开票员,便暂时没了事情。
他下了车,想着有件事丁秋楠或许能帮个忙,就去了医务室。
跟上次差不多,医务室门口照例排着长龙。
林放上次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北郊分厂有什么特殊福利,
打针不要钱,才吸引了那么多工人。
这次,他已经弄明白了,这群男工纯粹是骚气烧的。
一个个的惦记着挨上一针,就能跟丁秋楠多说上几句话。
万一丁秋楠瞎了眼,要是看上了他们中的谁,那就是中大奖了。
林放也不排队,直接从另一边的缓坡进了医务室。
“哎,你谁啊?看病怎么能不排队呢!”
“看病排队,这是规矩,你新来的吧?”
“往后边排队去!”
林放扫了一眼一个个义愤填膺的男工,轻飘飘的道:“我又不看病,我排什么队?”
他这话一出口,好多人都愣了。
好像没什么毛病。
不看病的情况下似乎确实不用排队……
“别让他绕进去了!你不看病,你就说你找不找丁大夫吧!找丁大夫就得排队!”
“对!找丁大夫就得排队!”
人群再次喧闹起来,堵住了通道,不让林放进去。
林放倒也没非要挤进去,他往医务室看了一眼。
丁秋楠听到动静已经走出了处置室,只是她却站在门口两手插兜看热闹,死活不过来。
林放对她道:“丁大夫,那我走?”
‘这人怎么这样!’
丁秋楠有点生气,本来不想搭话,却没忍住道:“你给我进来!”
林放摊了摊手,笑道:“没办法,丁大夫找我,那我只好给个面子。”
堵门的男工们再怎么不忿,也不敢不给丁秋楠面子,他们只好散开。
“你们先等等,我先把他打发了,再给你们打针。”
丁秋楠跟处置室等着的工人说了一句,也不等他们同意,
就带着林放进了一间小办公室。
工人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早就已经习惯了丁秋楠的做事风格。
他们还有闲心讨论林放和丁秋楠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人说林放是丁秋楠的同学。
有人说林放是丁秋楠的亲戚。
也有人说林放是丁秋楠的邻居。
他们却像是达成了默契似的,没有一个人说林放是丁秋楠的对象。
这是底线!
哪怕是真的,他们也不认。
“你来干什么?”
丁秋楠往椅子上一靠,两手抱膀,对林放很不客气。
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
“猪肉好吃吗?”
“……”
丁秋楠僵了一下,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猪肉当然是好吃的。
真正让丁秋楠印象深刻的,还是上次林放留下的两盒蘸料。
剩下的三块猪肉,她一点都没浪费,全都煮了吃了。
可头两块还好,蘸着蘸料吃,她吃的特别香。
最后一块没了蘸料,丁秋楠怎么吃怎么不是滋味。
明明是猪肉,她吃的却味同嚼蜡。
她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就不会上林放的恶当,被他用蘸料勾了魂!
丁秋楠很庆幸自己没摘口罩,不然形象都没有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咽掉口水道:“你来找我,就是来讨论猪肉的?”
林放摇头道:“当然不是,担心你吃的不好,想着干脆把肉做好给你带点过来。”
“咕!”
一听这话,丁秋楠没忍住,咽了老大一口口水。
如今这个年月,能让人吃上饭就能讨到老婆。
能让人吃上肉的,无形中甩开别人一大截。
还能把肉做的好吃,那简直就是站到了金字塔的顶端,傲视群雄。
何雨柱就是凭借着自己厨子的身份,不缺吃,还能带东西回来,
这才挑三拣四,一心娶个头一份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