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看到一家人全都坐的端端正正的,一个不落,
他忍不住抱怨道:“刚刚林放那小子骂我的话,你们听见没?
那多难听啊,你们也不说出去帮帮我!”
“他骂你,你听着就完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阎埠贵皱着眉头道:“你总不能跟他对骂吧?你骂输了,更丢脸。
骂赢了,你以为后院的聋老太太能轻饶了你?
那林放可是他的宝贝孙子!你看整个院里,谁敢招惹他?
以后见着他,你绕着点走不就完了吗?”
阎解成听了这话心头很不舒服,可他也不敢跟他老子呛声,
干脆闷不吭声的往凳子上一跨,算是坐下了。
“我还有话问你呢!”
阎埠贵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阎解成,他又道:“你跟于丽这么说的?
她答应了没有?钱呢?”
“钱什么钱呀!”
阎解成没好气的道:“爸,于丽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工资跟我一起都是上缴了的,每个月兜里能剩五毛钱就不错了。
您一张口,就问她要五十,她哪儿弄去?”
“她拿不出来,她可以回家去要!”
阎埠贵冷静的道:“实在不成,她不是住在聋老太太那儿的吗?她还可以跟聋老太太借!”
“爸!您开什么玩笑?”
阎解成都气笑了:“整个院里谁不知道,聋老太太以前都靠一大爷、一大妈养着,
她有什么钱啊?”
“她是没有。”
阎埠贵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扶了扶眼镜道:“可林放有啊!
你可别忘了,他从街道上领了一大笔抚恤金!五十块钱算什么?”
阎解成一听这话,坐正了身子道:“这么说,有戏?”
阎埠贵点头道:“那还用说?你抓紧点儿,趁着还没离婚,多催催于丽。
要不然,等你们去街道办了手续,这钱可就要不到了!”
“哎!”
这回阎解成答应的就痛快多了,他道:“您就瞧好吧!”
林放推车进了中院,就见西厢房趴在窗户口的一个小脑袋一阵摇晃,
没一会儿,棒梗就掀开门帘跑了出来。
“叔!您回来啦?”
“嗯,回来了。”
林放本来没在意,推着车要走,看到棒梗眼巴巴的跟着,
这才想起一件事儿来,他道:“对了,我先把车子放一下,你先去后园子等我。
等我验收合格,给你发鸡蛋,怎么样?”
棒梗撒腿就跑:“叔,那我可就先去后园子了!”
林放见状,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时候,秦淮茹掀开门帘走出来,她看着林放,欲言又止。
林放多少能理解小寡妇的复杂心情。
她是很想教育好棒梗的,可她农村出身,又是个寡妇,
哪怕她再怎么聪明,限于知识和见识,她能教棒梗的到底有限。
刚刚林放和棒梗的对话她都在门帘后面听着,
她知道这时候似乎应该说棒梗几句,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就只能等棒梗跑走了,这才出来。
林放笑着道:“秦姐,棒梗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以前可能是走了些弯路,只是我没见着,也不知道他都干过些什么。
不过我估摸着,也就是些打一顿狠的够不上,打一顿轻的又不解恨的小事。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哎!”
秦淮茹听的直点头:“放子,我是真没辙了。
棒梗这孩子,学习也不上心,整天就知道玩儿。
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也不见什么效果。
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他这几天的表现,我都跟做梦似的……”
林放看了一眼西厢房,说道:“秦姐,您也不用太挂心。
棒梗还在等着我呢,我就先过去了!”
秦淮茹点头道:“得嘞,你去吧。”
林放回到后院,先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明着掀开口袋,其实是从空间里掏东西。
他把几个饭盒摸出来,递给一旁站着的于丽道:“御姐,你把菜热热,再把馒头馏上。
我去趟后园子看看,一会儿要是没回来你们就先吃着。”
安排好晚饭,林放提着口袋,又把马灯点着带上,进了后园子。
经过棒梗几天的努力,后园子的杂草和藤蔓基本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说是基本,多少有点亏心。
棒梗估计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除了园子中间呈品字形种下的三棵腊梅,
地上所有的杂草、藤蔓,他都给刨了根。
刨出来的枝叶,他也都按照林放的要求,给堆在了角落里。
林放绕着园子走了一圈,把棒梗叫到跟前道:“不错!真不错!
你这活干的很仔细,边边角角也都照顾到了。我很满意!
把手伸出来……”
棒梗伸出手,林放从口袋里摸出四个鸡蛋递给他。
“谢谢叔!”
棒梗开心极了,满脸都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林放看他捧着鸡蛋就要走,拦了一下道:“你先把鸡蛋装兜里。我还有话说。”
棒梗依言把鸡蛋装好,林放道:“鉴于你工作完成的十分出色,赶巧儿我去农场弄了些菜,
作为额外对你的奖励,我再分给你些蔬菜,拿着!”
林放从口袋里摸出些芹菜、黄瓜、茄子和辣菜疙瘩,
看到棒梗都快捧不下了,这才没再继续往外拿。
林放看得出来,棒梗拿到额外的蔬菜奖励很高兴,却没拿到鸡蛋那么高兴。
这货显然是不知道,蔬菜比鸡蛋贵多了!
林放也不点破,直接挥手赶人:“好了,回去吧,注意慢着点,别把鸡蛋撞碎了!”
“谢谢叔,我先走了!”
棒梗鞠了一躬,小步往外跑。
林放等棒梗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开始把地上堆叠的各种绿色垃圾收进空间。
他也懒得分辨这些东西有没有能喂牲口的,直接粉碎了洒进田里,
任由空间自行分解,化作养分和肥料。
等把院子里的绿色垃圾都收拾完,林放来到菜窖的入口处,把覆盖在上面的一层浮土给收走。
这几天,因为要让棒梗清理园子的关系,林放就提前用浮土把菜窖入口给盖上了。
他也因此几天没和小寡妇亲热了。
不过这几天秦淮茹的心思都在棒梗的身上,也没心思伺候林放。
要不然,早就会问口子怎么打不开的问题了。
林放打开菜窖入口,下去了好一阵子才又上来。
他把菜窖重新修整了一下,也没太费事。
有着空间的辅助,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比较简单,
遇到需要开洞的地方,直接把土层挪移到空间里,
遇到需要填充材料的地方,直接砍了竹子,弄成合适的形状塞进去。
要是觉得竹子不合用,砍棵果树也能顶上去。
大不了回头再重新扦插一棵果树出来。
经过林放的一番处理,菜窖靠近后园子的这一边,看起来更加隐蔽了。
哪怕仔细寻找,也不容易发现菜窖居然分了前后两层。
后园子这边的菜窖出入口,更是林放重点修整的地方,
基本上做到了让人当面经过,也不会察觉的程度。
完成这些,林放这才回到后院洗了手进正房。
林放提着口袋进门,发现老太太和于丽两人正坐在炉子边上说话,
她们一人抱着一个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说笑。
饭菜都已经摆在了桌案上,两人却任由热气蒸腾,没人上桌动筷子。
林放忍不住说道:“奶奶,于姐!我不是说了嘛,让你们先吃,别等我!”
于丽抿嘴一笑没说话,只是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
又扶着老太太在桌前坐下。
老太太坐下后,一脸疑惑的望着林放:“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林放只觉心口像是被什么烫到,暖暖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家里一老、一御两个女人,各自用着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她们对林放的关心。
这份家的温暖,悄无声息中,一点点的加深着林放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