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是世界的君王!我们才是主宰!我们即是权利!我们即是秩序!世间万物皆当俯首称臣!”
“浑身散发恶臭的家伙合谋粉碎了我们的宫殿,我们重临之日必当踩踏这群卑劣杂粹的尸与骨再建王座!”
“蛰龙已惊眠,一怒动千山!!”
“我即是你!”
眼前的少年大开大合,双臂展开,尽显君王独霸之姿,陈衍弈如同与少年合为一体,浑身散发出的怒火点燃夜空,一股悲伤溢出心脏,有东西想从左胸锁骨破出。
剧痛迸发而出,他此时的记忆就像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镜子,无数本不该属于他的回忆犹如锐利长矛蛮横的刺进他的大脑。
一片无垠沙漠,男孩双膝跪在滚烫的沙砾上,他灰头土脸,衣衫破败不堪,身前躺着一名小女孩她浑身痉挛受到了重伤,本该乌黑鲜亮的发丝被血液浸透,男孩把上身衣服撕成条状,将小女孩牢牢的固定在后背,开始新一轮的赤脚狂奔。
身后十三架二战时期的me-262“暴风鸟”战斗机,追着他们狂轰滥炸,被这样追着跑了多长时间?太久太久了,男孩双脚血肉模糊,脚底的血管被沙砾堵塞,男孩心里只有逃,带着妹妹逃出去。
“我们会死吗?哥哥。”小女孩奄奄一息,鲜血从嘴里不断溢出。
“不,不会,别怕,哥哥在,哥哥在……”
“这是逃出来的失败品!必须歼灭!歼灭!”这道命令在me-262“暴风鸟”战斗机群里相互传达。
“坚持住,不许死!”男孩大吼,女孩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话音刚落,一枚炸弹落到离男孩极近的位置轰然炸裂,强大的冲击波将他连带着风沙高高扬起,弹片嵌入男孩的眉心、脸颊、四肢,随后重重跌落在地,男孩看上去就像支离破碎的布偶娃娃,他在爆炸时迅速转身,独自抗下所有弹片。
男孩颤颤巍巍的起身,一大口鲜血洒落在地,他毫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带着妹妹逃!逃!逃!他一边狂奔一边用手拔出弹片,弹片留下的伤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不!这不能叫做愈合,这是暴力缝补!血液被瞬间止住,血肉之间被强行拉扯到一块融合。
“哥……我想家,我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我累……”女孩在背上不停颤抖,声音越来越微弱,像一支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
“好!哥哥带你回家!咱就要到了,坚持住,坚持住,咱马上到了!”男孩带着哭腔,声音里充满乞求,生怕下一秒背后的人儿再也不会给他应答。
生命机能就快要消耗殆尽,每修补一处伤口男孩便虚弱一分,他已无力再站立奔跑,只能连滚带爬继续朝着家的方向前进,爬呀爬呀……
“小畜生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机群的驾驶员们互相交换喜悦,这场由钢铁炮弹形成的交响曲即将拉下序幕,他们马上就要圆满完成任务。
他们是天空中顶尖的猎食者,小男孩在沙漠上缓慢爬行,现在动手就跟碾碎蜗牛一样轻松愉快。
“我来!”
“不不不,让我来!”
“……”
飞行员互相争夺这最后的生杀权,一时间僵持不下,不停在男孩头上徘徊盘旋,如同荒漠上争夺腐尸的秃鹫。
终于他们在一人投放一枚炸弹的基础上达成一致,十三架me-262“暴风鸟”战斗机井然有序,他们排着队从男孩头顶掠过同时投下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炸弹。
男孩艰难的抬起头颅,十三枚炸弹在他瞳孔中快速放大,无力闪躲,再也不能闪躲,再也不能……
“咱到家了……妹妹咱到……”男孩将小女孩卸下,紧紧抱在怀里,怀里却再也没了回应。
“不!!”
“不!!”
“不!!!!”
回忆画面戛然而止,陈衍弈目眦欲裂,拼命狂吼,他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就好比一名无情的刽子手用巨斧剖开他的胸膛,又伸手把心脏捏成稀碎。
他眼神空洞、呆滞,血泪顺着脸颊不停流淌,陈衍弈此时狰狞可怖,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猛虎,杀意沸腾!
“这才是你啊,哈哈哈。”
“对,没错!”
“我要砍下他们的头颅!”
“斩断!”
“灭绝!”
陈衍弈陷入癫狂,嗓音暗哑,突如其来的巨力令他轻易挣脱了安全带,锁骨发出断裂声响,剧痛让他更加兴奋,如同吸食毒品过量的瘾君子。
眼见的少年与陈衍弈对视,他们的双瞳均为暗红色,凌厉的气势和刺骨的悲伤震碎机窗,狂风灌入却丝毫不能动摇他们的身姿。
“好久不见……”少年露出微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