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查到的,你觉得该是永宁侯身边的长随祥实,可祥实确实没离开过建乐城,传话的,只能另有其人。
兵部确实收到了南梁谍报的急信,说是你到北洞县的那一两天,有南梁硬探经过,兵部就责令北洞县,以及沿途各县的厢兵随时警戒。
你遭劫杀那晚,有人拿了兵部的勘合调动北洞县厢兵,以及北洞县衙。
因为有之前兵部那份谕令,北洞县自然没觉到有什么不妥。
勘合还在,是兵部的,不过是两年前被偷的那一副。
你在江都城遇刺,流落在外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兵部应该不知道。
兵部和北洞县,应该都是被人利用,不该过多责备。
使团这边,还在审,我回来前,还没审出有用的。
查到现在,算是全无线索,真要是永宁侯府,这场刺杀劫杀,安排的令人赞叹,你能逃出条命,靠的是运道。
咱们从前太小看永宁伯府了。”
“你真觉得那些弓手是永宁伯府的人?”顾晞沉默好一会儿,看着文诚问道。
“这件事,得查清楚。”文诚看了眼顾晞,垂下眼皮低低道。
“南梁谍报和使团这两处,必定都埋伏了人手,特别是南梁谍报那边,还有就是往江宁城传话的人这条线。
使团都在咱们手里,江宁城咱们也能派人去查,就是南梁这边,咱们派人过去,只怕没查出什么,反倒要着了谍报的黑手,折在那里。”
“嗯。”顾晞脸色不怎么好看,沉默片刻,转了话题,“那位李姑娘,最近怎么样?”
文诚还没开口,先露出笑意。
“李姑娘这份精明……”
后面的话,文诚好象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笑着唉了一声。
“今天早上,刑部范立在汴河边上和李姑娘偶遇,想盘问几句,却被李姑娘堵了个滴水不漏,范立很生气,说李姑娘打着世子的旗号,过于嚣张了,这于世子声名有碍。”
“嚣张?比我还嚣张?”顾晞斜瞥着文诚问了句。
文诚失笑,“那应该不至于。”
“李姑娘能白手起家,在江都城混得风生水起,要是连范立这样的都对付不了,那不成了笑话儿了?
她护送我回建乐城,这一路上,哪一件事是能说给他范立听的?
让人查查范立,是真的蠢到这份上,还是别有所图。”
顾晞说到最后,脸色阴冷。
“嗯。”文诚应了一声,看着顾晞,“你的意思,想请李姑娘走一趟吗?”
“你看呢?”顾晞看着文诚反问道。
“南梁谍报有问题的,应该就是江都城这一块,李姑娘是江都城的地头蛇,她肯走一趟,确实极其合适。
只是,万一……南梁谍报就要全军覆没,过于冒险了。”文诚拧着眉。
“我在想,李姑娘肯不肯走这一趟,如果不肯,要怎么样才能说动她。”好一会儿,顾晞慢吞吞道。
文诚看着顾晞,苦笑失声:“世子就是过于无所顾忌,才招来这一场劫杀。”
“我就算比大哥更加谨小慎微,难道他们就不嫌我碍事,就不再一心一意想着让我消失了?
我束冠之后,刚刚回到这府里,他们就想毒死我,难道也是因为我无所顾忌?
我是横在他们和睿亲王位之间的巨石大山,是他们一定要毁掉搬开的障碍,这跟我有所顾忌还是无所顾忌,毫不相干。”顾晞冷冷道。
文诚沉默片刻,低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