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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点半,天刚蒙蒙亮。
城郊的一处贫民窟里,不少居民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个个打着呵欠、抓着乱发,衣衫不整地拎着家里的水桶,将里面的脏水倒在了街角的污水井里。
这个街区大概有七八十年没有重建过了,连上下水都没能入户,街上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古怪味道。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摇铃声在贫民窟的窄巷中响起。
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蹬着一辆老式自行车,从南口进入了这片街区。
少年名叫夏尔,是一家中餐馆的帮工。
他每天早上负责把老板做好的早饭送到客人手里,然后度过一个悠闲自在的上午,中午再去送午饭。
“老大,来一份盖饭!”
将早餐送完后,夏尔回到了自己帮忙的小餐馆里。
这家店由一对华夏夫妇经营,老板饭做的好吃,老板娘长得也很正点。
高挑的个子,曼妙的曲线,再搭配上永远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妥妥地打破了人类的审美国界。
“今天想吃什么?”小餐馆的老板叼着根烟,顶着个鸡窝头,向夏尔问道。
夏尔一边用余光撇着正在埋头数钱的老板娘,一边道:“还跟昨天一样。”
老板看着夏尔,轻轻笑了笑,道:“一会儿吃完饭赶紧回家吧,今天9点全城戒严。”
夏尔闻言一愣,道:“又戒严?”
“又有什么人来了?”
鸡窝头的老板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跟咱们又没关系。”
“铛啷啷……”
两人正说着,一阵风铃声响起,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烫着一头羊毛卷的男人推门走进了小店。
他瞥了一眼坐在吧台旁的夏尔,道:“老板,来一份宫保鸡丁。”
听到这句话,夏尔的耳朵动了动。
由于跟老板混得熟了,他很清楚,“宫保鸡丁”在这里并不是一道菜。
每当戒严的风声传出时,就会有一些陌生人到这家店来点“宫保鸡丁”,然后老板就会给他们一包东西。
夏尔知道,这是在贩卖安全屋的使用权。
做这种生意的店铺在这个街区里有好几家,作为当地的土着,他见怪不怪。
果不其然,听到那个络腮胡子的话,老板立即从柜台后面掏出了一盒“外卖”,往前一推,道:“200。”
那人点了点头,掏出两张纸币放在柜台上,然后拎起“外卖”就走了。
夏尔扭着脖子看那人走远,向老板问道:“新客人?”
老板点头道:“嗯,新人,在华夏欠了大笔赌债,混不下去了,最近刚来的这儿。”
夏尔疑惑地道:“这样的人值得全城戒严吗?”
老板道:“当然不值得,他根本就不在上面留意的名单上,否则我哪敢藏。”
夏尔讶异地道:“那他这不是白花钱吗?”
老板神秘地一笑,道:“哪有。他不来找我,就得惶惶不可终日,花钱买个安心不也很值?”
夏尔忍不住干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