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说话。“不要了,不要了!马上合离!我们宗家有的是!”
慕容策最不喜欢听见女孩说出诸如此类的话,什么我们宗家,你们王府,还带着泾渭分明的腔调。她已是将自己放在他的对立面。这样的对立注定他们狭路相逢。
郜连煦说:“你是九夫人吗?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我不是?我……我还真的不是!”酒儿无奈咬起嘴唇。
宗凡说:“先合离,嫁妆以后慢慢再商议。”
郜连煦马上说:“王爷,还是慎重考虑,当初九夫人嫁进端王府可是皇上赐的婚。无论是休书,还是合离都是抗旨不尊……还有宗公子,疼爱幼妹没有错。虽说长兄为父,可是宗大将军还健在,这等大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兄长来做主。郜某还想问:宗公子这么做,九夫人的母亲可是知道,可会同意?”虽说是赐婚,撮合良缘的人是元秾。绝对不能让心爱人的努力付诸东流。
酒儿想到母亲,立刻萎靡,泪珠在眼睛里滚来滚去。“大哥,还是算了吧。”
宗凡将她牵到旁边,安慰着。
“我会写字了!这个给娘亲带回去。”酒儿在袖笼里掏出写着自己名字的黄纸片。
字迹隽秀,不似初学者所书写。“这是你写的吗?”
“当然是了,不过……是王爷握着我的手写的,王爷在教我认字,贺大哥在教我读书。”
宗凡拿着纸片有点为难。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元秾了,自从父亲出征北戎。“这个先送给大哥,等你写了更好的,再亲手给你娘亲送过去?”
兄妹挪到了门边。他们那份彼此间的亲密难免让慕容策艳羡。
郜连煦说:“王爷万万切记,绝对不能和九夫人合离。”
慕容策满是疑问,便故意说着。“是吗?本王怎么不觉得,留着九夫人是累赘。”
酒儿听见说到自己,就扭身问:“累赘是什么意思?”
满屋子的人同时静默了,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这样子,她就更想知道了,又问了一句。“王爷,你说的累赘是什么意思?”
贺澜茂说:“累赘就是多余的麻烦和拖累。”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话?也太伤人了……”佩可越说声音越小,末了,悄悄望向自己的主子。
酒儿心猛地就疼着,委屈到不行,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
宗凡早就窜着怒火,还不忘安慰着妹妹。“别听旁人乱说,大哥告诉你,累赘就是头发上的步摇,戴起来有点麻烦,似乎很多余,拖着它会觉得手累,但是却很好看。”
“是真的吗?”酒儿不太相信,找人去印证。“贺大哥?”
郜连煦帮着腔说话。“自然是真的,步摇啊,女孩子们都会喜欢,我的那个小女儿就是极其喜欢。”
二人是一唱一和,仿佛尽可能地在遮掩着失语。
慕容策不禁挑动眉梢。看来,酒儿呆傻不是自身,而是受到哄骗。这般哄骗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能站到他身后,打理偌大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