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问:“吃饭了吗?”
酒儿答:“喝了一大碗的药!”
药是田公公去藏音阁取来煎熬好的。
“那饭是吃,还是没吃啊?”
“娘亲看见我写的字会不会就开始喜欢我了?”她是眉飞色舞,笑容灿烂。
慕容策颇有心机地说:“不如写一个你娘亲的名字,送一个惊喜给她?”
“我娘亲的名字不能说,要是说了,宗府的人一个也活不成。”
“谁和你说,不能说的?”
“娘。”
酒儿霸占整张书案,慕容策被挤到旁边,为她研墨,为她压着纸边。难怪许太妃生气,主子干起奴婢的活来。小福捧着朝服从外面刚回来,望见本末倒置,尊卑不分的情形。他是跟着王爷出门的,但又被唤到和硕宫问话,所以耽误些时候。
“我的字是不是写得很漂亮?能不能卖银子,买下一个宅院?”
字歪歪扭扭,着实笨拙,却也可爱。仔细端详后,发出由衷的感慨。“不止是一个宅院,估计能买下整个京城。”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酒儿立刻相信了,写字的热情高涨。
“那是得有多不开眼的人啊?”小福跑来拿走多余的物件,挪开空场来,又收拾着掉落在地上的纸片。
“你干什么?是不是想偷偷拿走我的字去卖钱?”
“姑娘,我的眼睛还没瞎呢。”
慕容策忍俊不住。小福观察到主子心情大好,又挪掖几句。“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那是笔,不是扫地的扫帚,你看过谁写字,一把抓的?”
酒儿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似乎也觉察到不对劲。
“别听他的,他不懂,刚开始写字都这么拿笔!本王是,你娘亲也一定是!”
兴致正浓,信心倍增。酒儿埋着头,不厌其烦地写着字,不再局限名字,看到什么字就写什么字,想到什么字就写什么字。慕容策被问到,就用手指蘸水写在桌面。笔画复杂点的,没等抄写下来,便就干掉。他就再耐心地写一遍。那耐心怕是在女儿的身上都少见。空隙,问着小福的话。“母妃身子好一些了吗?”
“奴才没见着许太妃,就是和陈嬷嬷说了几句话?问起王爷的饮食起居,还问起姑娘。”
“问她什么?”
“陈嬷嬷还能问什么?”陈嬷嬷私下留意着夫人侍寝的事,哪位夫人哪些天适宜播种插秧。春种秋收,传宗接代。
当着女孩的面,慕容策没再细问。
小福轻松许多。许太妃示下,引着王爷去别院就寝,哪怕是览梳坊。
只要写出和离书,就能立刻自由。想到不久将能逃出王府,忽然觉得男人也没有那么恐怖和可恶了。
酒儿写着字,频频抬头望向身旁。
被关注,被需要的感觉让人不禁炫目。慕容策将身体贴近,将女孩环在怀里。她是那么的娇柔,那么的瘦弱。那次落水后,她就食欲不振,再爱吃的东西也吃不上几口。人消瘦不少,下巴越发尖,不免让人疼惜。轻声吩咐下去,拿些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