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酒儿看得真切。“我都看见了,根本就是你自己摔倒的!”
“你看见了?你们是一起的,你看见的可不能作数!”严绣将目光落在走到最后面的贺澜姿身上。“贺妹妹,你应该是看得最清楚吧?”
酒儿满怀希望地期待着真相大白,一雪前耻。贺澜姿不徐不疾地说:“八夫人,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认真,绊一下就绊一下!”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话怎么说得不黑不白,不清不楚。而且,说话的人还是曾经救过自己的贺姐姐。酒儿不敢相信地望着周遭一双双表情各异的脸孔,感受到一致冷漠的人心。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新婚夜,大雨滂沱,身染重病,无人理会。不同的是,这一次,真的是无人理会,包括贺姐姐,包括身份卑微的奴婢都在指指点点,嘲笑着“九夫人”的狼狈。不同的是,第一次觉得贺澜姿也没有那么漂亮。哪怕是莞尔一笑也好过颠倒黑白的说词。
小福害怕酒儿再吃亏,看着势头不对,忙引来主子。慕容策大踏步而来。酒儿仰望着男人,仅仅高兴了一瞬。许太妃起码还假模假样地问个原委,男人是连问都懒得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身体不好,就好好地呆在藏音阁,到处乱跑什么?”这是说的什么话,挨打的仿佛成了有错的人,无端跑出来挨打似的?或者说,九夫人见不得人,见不得光?
陡然间,心如刀割。男人往回走时,酒儿追在后面说话。“如果被打的人是我,王爷也是一样说话吗?”
“你和她怎么可能一样?”
“我和她又有什么不一样?”
“她是宗蓼羲,你又不是。”
“宗蓼羲就该被人冤枉,被人打吗?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她是宗蓼羲,就要被你们端王府所有的人这样的欺负,这样的嘲笑,这样的不当人看吗?”酒儿委屈得哽咽。天有些冷,流淌的泪水渐渐在脸颊画出两道清浅的痕迹。
“什么话?哪里不当人看了?本王,好吃好住,代替着宗家养她,还要养着一辈子,本王还有……错了吗?”慕容策扭头,突然望见女孩脸颊上的泪痕,心里跟着难受起来。
真是好意思说出口。好吃,还好住?年久失修的库房,馊掉的饭菜,没有炭火的冬天,生病更是缺医少药。出嫁前,奶娘说过,男人从此是她的天,是她今后一辈子的依靠。酒儿从来都没有依靠过男人什么,今后也不敢奢望。
“有什么话,我们进屋慢慢说?”慕容策不大能够理解女孩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样,有心想安抚,但不愿站在院子当中,对着无数偷窥的眼睛。
酒儿执拗起来。“就站这里说,王爷为什么不喜欢九夫人?”
问题太突然了,但是答案显而易见。慕容策鄙夷地瞥了眼佩可,毫不避讳地说:“她不配。”
心痛更加剧烈。虽然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是从男人口里说出来尤其的伤人。难道因为传说中的她是傻女,就觉得她不会伤心,没有自尊,可以任意羞辱,将伤人心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酒儿倔强地抹掉泪水。“九夫人有哪一点配不上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