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杀纪贼啊”风更猛,雨更急,伽耶城外,血旗大营,伴着牛角号的鸣响,后续的万五弁韩步卒,不再因血旗军有悖而迟疑,蜂拥般杀入血旗前营,并在金烁的咆哮调度下兵分数路,跟着疯狂的火马涌向前营设伏的血旗军阵。而最后一股的千人队,则干脆在营门口列起了枪盾阵,反将包抄而来的血旗骑兵堵在营外。
“嘶”与之同时,弁韩夷兵的前方,在宫卫夷兵颇有层次的控下,一批批火马带着凄厉的悲鸣,带着千钧之力,呈扇状狂奔,直冲血旗步卒们预设在前营的“u”形口袋阵。
张网以待的血旗伏兵,纵然设有陷马坑,设有拒马桩,设有铁蒺藜,设有墙,设有壕沟,乃至铺盖地的强弓硬弩,可这些足以混乱直至阻挡寻常骑兵的设置,对上一批又一批股着火的疯马,却显得苍白无力,除了留下越来越多的死马残马夯实前路,根本无法阻挡疯马群毫无理智的前仆后继。
“斩”终于,当第一匹疯马踏着同伴的尸体越过壕沟,义无反鼓冲至血旗军阵最前的陌刀阵之际,伴着凄厉变声的断喝,一片白光闪过,一丛刀林落下,头前的几匹疯马顿时首异处。
“咚!”只是,后续的疯马却是悍不畏死的继续冲来,其中的一匹,愣在后排刀林落下之前,将头排的一名重甲陌刀兵生生撞翻,凶残踏扁,这才在后排刀光的闪耀下一分为二!
“斩撩回起斩”口令在轮复,刀光在翻飞,撞踏在继续,伴随的是一匹匹疯马的栽倒,以及一名名重甲陌刀兵的踏步上前,顶替其前方被疯马撞死的同袍
当疯马群所剩无几的时候,陌刀阵也已变得千疮百孔,其后的血旗枪盾阵也被疯马冲出了少许缺口,可叹血旗军成百上千的精锐将士,不及斩杀敌人,便已憋屈的成为了疯马的陪葬。好在有着重甲陌刀兵的悍然力,兼有后续步卒的训练有素,总算整体阵型并无任何崩乱。
“杀啊!杀纪贼啊”不过,借着疯马开道,弁韩夷兵仅仅付出不到两千的伤亡,便已趟过了一应陷阱路障,以及血旗军惯常的远距离凶猛打击,更是士气大振,嗷嗷怪叫着至血旗军阵的面前,挥起了雪亮的刀枪!
“杀!杀夷狗啊”尚未享受挖坑埋饶舒爽,反被对方敲了一闷棍的血旗军兵们,连羞带愤之下,同样怒吼着越过伤亡惨重的陌刀重步兵,迎上了蜂拥鼓噪的夷兵。
“砰!砰!砰铛!铛!铛”伴着一阵阵的兵甲对撞与金铁交鸣,双方毫无花哨的正面硬扛到了一处。铁盾撞砸,长枪捅刺,狼筅横扫,刀光霍霍,流矢横飞,带起鲜血四溅、肢体分离、伤亡倒毙,最野蛮最血腥的短兵厮杀,在凄凄沥沥的夜雨中就此拉开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望台之上,纪某人窃以为自个就是。原本分明可以借用营寨防守,利用弓弩之厉,再利用骑兵之优,轻松击败偷袭之敌,但为了全歼对方,自个愣将对方引入营寨之内设伏,可放进来的哪是一群肥羊,分明就是一窝浑带刺的凶兽嘛!
对方凭借一计火马狂奔,便轻易打乱了自家的一应布置,数百精锐陌刀兵的伤损不算,还废了自家的远程攻击,更与自家步卒混战一处,加之营盘狭窄,严重限制了自家骑兵的冲击空间。由是,己方反以人数弱势且战兵不足半的步卒,硬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夷兵,弄不好都可能出现局部崩溃,他纪某人可还没有过比这更为失算的战例呢。
必须一提的是,如今的中路军大营内兵力委实不算充足。一路战损兼分兵下来,尚余战兵步卒不足四千,辅兵步卒不足三千,民兵步卒三千,另有汇聚而来的三军苍狼骑近万,以及近卫中军近四千,近卫特战左军右曲千人,随军卫署军兵近千,满打满算也仅两万四千余人。而今在前营列阵迎战来袭夷兵的,则是战辅民兵步卒的九千余人,远较来敌步卒为少。
“传令下去,亲卫中军左曲、右曲,特战军右曲,三支预备队各千人,分别支援前营的东、南、西三面,不惜代价,必须先行稳住防线。传令骑五军团右军,返回中营做预备队。”强按下了那只想要自扇耳光的右手,纪泽接连下令道,“刘灵,你率本部骑一军团中军与左军,以重骑为前导,分从左右营斜插杀入前营,无需缠斗,直接冲破前营门而出,绕营外而返,如此往复攻击敌寇!”
“诺!卑下定将弁韩贼人杀个人头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