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有多拙劣。
四周的士兵们正在来回巡逻,不时地有穿着布衣的人走过,他们手上皆拿着木箱和布袋,里面大夫们所需要的药材。
脚下的篝火不时火星四溅,落入泥土消失不见。
“顾大人。”
“顾大人。”
“顾大人好。”
“顾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太劳累了?您可要多注意歇息啊。”
“嗯。”
士兵们在路过顾昀舒时,顺便寒暄了两句,顾昀舒微微颔首。
随即,踱步走向了自己的营帐内。
踏入的刹那,眼神骤转,抬手抚上别于发间的竹簪,再缓缓挪至面前,指尖轻挑面具,面具应声而落。
他踱步走到了装有清水的木盆前,因房中并无镜子,就着清水,俯身望着自己的倒影。
独自沉默半晌后,将发间的竹簪抽出,及腰的浓密墨发散落于身后。
将其握住手心,半晌后,手中微光闪现,只见那竹簪变成了他当初用来骗姒离喝下孟婆汤的竹筒。
也是难为苏蓁了,当初竟还舍得给他留下如此念想。
“罢了”
顾昀舒长叹一声,将竹筒又变幻成了一竹制酒葫芦,将其穿过绳子,垂挂腰间。沉思片刻,又重新将面具戴起。
侧眸回望向营帐的门帘,隐约可以瞧见有士兵拿着火把和武器巡逻走过。
扫了一眼堆砌了满案的药材,忽而走向了塌前。
未脱鞋袜便上了塌,合衣躺下,躺直了身子,双手交叠于小腹前,眼睛轻阖。
他的五官不似褚墨宣那般妖魅,闻者皆赏心悦目,难以忘怀。贴合的面具罩住了他的容貌,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在一道阴影。鼻梁坚挺,薄唇微弯。随着他轻缓的呼吸,前胸亦在起起伏伏。
苏蓁飞回了阿湛的肩上,阿湛旁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小声呼唤道,“锦儿姐姐,你为什么要凶舅舅?他人很好的,在你昏迷的这一日,舅舅给阿湛亲手做了许多好吃的!”
“是很好,可是阿湛,人心中不一定只能有大义。”
“什么意思?阿湛不懂?”
“你舅舅他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心魔,可他从不会顾及,反倒像个像个老和尚一般,喜欢不停地对别人讲理说教。”
阿湛扬起脑袋,与‘双手环胸’的稻草小人儿苏蓁目光平视。
“可是舅舅他说的都没错啊”
“”苏蓁抿唇,“有些事,你没有经历过,自是不懂他的。”
“那姐姐懂么?”
向来迷之自信的苏蓁,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
“姐姐这是何意?”
“阿湛,你抬起头看看,入目所及,你看见了什么?”
阿湛听话的抬起了头,眨眨眼,看看苏蓁,再眨眨眼,又看向了夜空。反复几次后,摇了摇头。
“阿湛只瞧见了月亮。”
“嗯,那它是什么颜色呢?”
“红红色?”他试探的问道。
“是啊,可在你舅舅的眼中,这世间只有黑白二色。”
“嗯?为何会如此呀?”
“许是因指引他心路光亮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