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侯爷越发得陛下的赏识,公务也就越来越繁忙,前几年他干脆就搬去了松涛院住,她这个宁香堂也只有初一十五才会来坐坐。
松涛院里摆的都是机密,由慕良亲自把守,平时不让任何人进出,就是她也踏不进去一步。
季嬷嬷摇摇头,担心地看了周氏一眼,“去了白姨娘那里……”
侯爷一月最多来两次宁香堂,最多也就是坐坐,已经好久都没有……
白姨娘处他却跑得勤!
周氏拳头捏得青筋必现,她闭上了眼,好半晌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去打听清楚侯爷买马做什么!”
她顿了顿,“还有,春香那边怎么样了?”
季嬷嬷忙道,“春香昨夜这小树林哭了一宿,早上被发现的时候是晕过去的,府医说她感染了风寒。”
她顿了顿,“我叫那块洒扫的婆子留心了,说雪柳阁那边好像都没有人管她……想来,春香并未得那边的另眼相看。”
周氏沉吟片刻,“那丫头精着呢,自是不肯相信春香,不过,春香到底有没有与我们离心,还得再看看……”
她顿了顿,“明日你去看看她,给她送点补品,再说几句漂亮话,先将她稳住。其他的,以后再说。”
季嬷嬷恭声道,“是。”
她心里却有些担心,侯爷买马只带了慕平,想要从慕平口中套出话来,那是不可能的。
慕平与脾气温和的慕良不同,那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拔刀子的人,她见着他就觉得头皮发麻,只想要绕道走。
果然,她打听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
很快到了围猎那日。
宁香堂里的气氛从大清早开始就不怎么好,周氏整个人身上都弥散着戾气。
眼线来报,昨夜侯爷在白姨娘那里歇了一整宿,刚才侯爷从她那出来,白姨娘亲自送到了门口不说,侯爷还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些丫鬟婆子都见着了。
一想到自己如花美貌却独守空房,而白姨娘的姿容只算普通,却与侯爷时常缠绵缱绻,她心里就又妒又恨。
这股气,总得有个地方撒。
周氏问道,“季嬷嬷,我让你查的事弄清楚了吗?”
季嬷嬷的身子不自禁地微微颤抖,“夫人恕罪,松涛院那边的人口风紧,实在是问不出来什么。我还叫人去了趟南市马铺,都说没这回事。所以……”
周氏将手中的热茶劈头盖脸洒向季嬷嬷,“京都城卖马的地方能有几个?南市没有,西郊马场去问过了吗?”
她冷哼一声,“废物!要不是李嬷嬷死了,我这里哪轮得到你伺候?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滚烫的茶水泼过来,还好躲闪得及,没有直奔脸面,但季嬷嬷的衣裳却还是湿了。
寒冬腊月,湿透的衣裳很快变硬,冰凉地贴在皮肉上,浑身都不舒服。
季嬷嬷心里憋着一口气。
她心想:李嬷嬷再能干不还是不清不楚地死了?她再废物,可夫人也没有别人可用,不也仍旧要倚仗自己办事?
周氏斜眼看过去,“怎么?说你是废物还不服气?还不快给我去一趟西郊马场!”
这时,屋外传来慕淑蔷的哭闹声,“母亲,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慕淑薇掀开珠帘扶着二姐进了来,沉着脸说道,“西郊马场不必去了。”
她望向周氏,“母亲,今日陛下邀请了朝中勋贵子弟还有各国使节在东山围猎。父亲刚才带着慕如锦出了门,那匹马是给慕如锦买的,他没有带弟弟去赴陛下的围猎,而带了慕如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