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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十六年了。”
“真是难得,还能记得有我这一个人。”
秀妃闻言,忽然一声轻笑,开口几分嘲讽说道。
“主子,是不是先行前去梳妆打扮一番。”
小梅望向秀妃身上穿着,开口向她建议说道。
她一身粗布衣衫,头上梳着一个简单发髻,一根普通玉簪插在其中。如此形象,简朴至极。若是将她扔在青州城中,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她是堂堂大齐帝妃。
“不必,如此挺好。”
秀妃轻轻摆手,毫不在意。即使妆扮再过靓丽又是如何?她又不是没有尝试过。生下苏离不久之后,她一次一次倚靠在门口翘首企盼,可是,换回来的又是什么?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十六年,他都未曾见她一面,这是何其残忍。
而且,连累她的亲生儿子,一样不受他的待见。
呵呵,梳妆打扮?为他?
他也配?
*
“德保,你先行退下吧。”
前厅之中,景德帝双眼扫来扫去,打量着于他眼前的简陋之所。
“是,奴才先行告退。”
德保闻言,挥了挥手,带领着身后一众太监宫女,缓缓退了出去。文秀宫,再次恢复往日一般冷清。
“臣妾见过圣上。”
走进前厅之内的秀妃,见到景德帝的背影,面色之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缓缓蹲下身子,福礼向他拜道。
“起来吧。”
景德帝转过身来,打量着眼前女子。
十六年未见,她竟老了许多。
空气突然宁静许多,景德帝不知应该说些什么,秀妃却是懒得向他开口。
二人目光彼此对视,默默无言。
“你可还好?”
“臣妾很好。”
“”
景德帝无语,再次沉默,如此回答,噎的十分难受。
“圣上有事?”
终于,秀妃出言向他询问,只是这话,总是显得几分不对。
有事吗?有事就赶紧说,没事就赶紧走。
是不是这个意思?
景德帝微微皱眉,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于她。
“无事,就是前来看看秀妃。”
“圣上国事繁忙,臣妾岂敢劳烦圣上如此费心。”
“”
景德帝心中万分憋屈。几句话语之间,无不透露着赶人之意。
“你恨朕?”
景德帝微微挑眉,开口向他问道。
“臣妾岂敢。”
依旧如此简单的回答,似乎不想浪费哪怕再多一个字。
“罢了罢了。”
景德帝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去,想要离开此地。
他只是觉得,他也是要面子之人。
“有些事情,眼见并不一定为实。”
走出门口之前,景德帝忽然顿下脚步,开口说了如此一句话,令她很是莫名其妙。
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恭送圣上。”
望着夜幕之中离去的身影,秀妃原地站立,没有移动半步。
她的脸颊,几滴泪珠缓缓落下。
“十六年”
“我难道不应该恨吗?”
*
“启禀皇后娘娘。”
“圣上刚刚摆驾去了文秀宫。”
储秀宫之中,身着一身大红金丝凤袍,头戴金色凤冠的大齐皇后。她的手中端着一只茶盏,正在倾听宫女来报。
“文秀宫?”
“那一个贱婢之所?”
“圣上为何突然去了那里?”
皇后闻言,微微皱眉,开口向她问道。
“奴婢不知。”
宫女躬身低下头来,轻轻摇头说道。
“不知道,就赶紧去查。”
“圣上今夜都见了谁?说了什么?”
皇后闻言,很是不满意。她的目光之中,几分凌厉。
“是。”
“奴婢这就前去。”
宫女闻言,急忙领命,躬身告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放下手中茶盏,百思不得其解。
*
月明星稀,御花园。
景德帝立于假山之上,仰望夜空。
显得几分孤独,几分落寞。
“朕究竟是错是对?”
他的目光之中,一道寒意迸射而出。
他,想要杀人。
只是,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