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这房人目前在青城山花家极为显赫,大伯花齐欢在蓉城这边住了一个星期,尽管每天都可以见到唯一的亲人朵朵,但他还是偷偷回去了。
父亲以为他出门去看别人下棋打牌,接到电话时相当愤怒。
倒是花开比较理解,六十多岁的人了,一下子从自己熟悉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肯定不是很习惯。
再次见到的时候,大伯简直成了另一副模样,整个人容光焕发,看上去精神奕奕。
最主要的是后面跟着一个小老太太,像怕见公婆的小媳妇儿,局促不安地悄悄瞄着幺房来的一群人。
“大伯,也不介绍下阿姨?”见花左荣鼻孔里哼了一声,花开不以为然。
“这是你何阿姨,开开。”花齐欢大喜过望,得到侄子的肯定,无疑比堂弟的认同更好:“她娘家就在这里,后来嫁到映秀那边去了。”
“如今也是一个人过日子,我们两个在一起有个伴。”
“阿莲?”花左荣皱着眉头,突然想了起来。
这下,不满的是老妈,虽然她在和儿媳说话,眼睛可在打量着这个新的嫂子。
“你是?”何阿姨有些迷惑。
“你忘了吗?小时候,他从蓉城过来,你们俩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花齐欢右手轻轻一带,把她推到前面:“荣荣啊,有次你说他把你折的船踩烂了,还哭了好几天。”
可惜,这位叫何莲的阿姨没有半点儿印象。
毕竟幺房在蓉城,估计就是短期过来耍一趟,时间隔了这么久,没啥记忆。
老妈展现了花开不曾见到的一面,上去亲热地和她打招呼。
何止仨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由陌生到熟悉,不到一分钟,看她们的热乎劲,简直就像认识了好多年的闺蜜。
“大伯!”花开咳嗽了一声:“还是带我们去老屋场看看,夏工,待会儿大伯描述的时候,麻烦你们录音,回去整理出来。”
一般的建筑,随便找一个施工队就好了。但是仿古建筑,还是得找李紫光,他派出来的夏工,据说是集团这一项目的大拿。
花正领着一批人,看样子都是姓花的,不停与大伯、父亲和花开打招呼。
“老屋场就在这里!”他煞有介事:“我小时候天天来,偷偷爬到你们外面的二楼上,妈呀,一条乌梢蛇盘在那里,朝我直吐信子,吓得我差点儿一个倒栽葱。”
“格老子的,还好意思说。”花齐欢打趣:“我都吓傻了,你大爷爷看到你脚崴了,肿起钵钵粗,还把我数落了一顿,说我应该安个梯子在那儿,你们就没必要爬柱子了。”
“唉,有乌梢蛇莫说梯子,就是大路上,一个小孩儿看到也害怕啊。”花正感慨:“大爷爷的技术,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赶紧用叉子把蛇赶走了,发现那个角落里有蜕的蛇皮,还有蛇蛋。”花齐欢也被勾起了往事,不胜唏嘘。
“嘿嘿,我一辈子只吃过一次蛇蛋,就是在你们家。”花正满脸幸福:“怕我爸爸揍我,大爷爷还帮着说情。”
他如今春风得意,有次听大伯说,镇子里面升他做副镇长,根本就没去的打算。
现在谁不知道,巴蜀影视城是一个下蛋的金鸡,那些想摘桃子的人,被李艾不轻不重敲打了一番,村支书依然稳固,还兼着镇里的常委副书记,偶尔开会的时候才去一次。
花正做梦都想不到,临老了,居然成了国家公务员,曾经打破头都想往体制内挤,上升通道早已关闭,又没文化,纯粹占着资格老当的村高官。
因此,他如今对这一房人,不管是大伯还是二伯,平时嘘寒问暖,简直比得上亲儿子。
“二伯呢?”花开才发现花齐翔不在。
“他啊,哼!”大伯很不满,扭头看了一眼和老妈正在咬耳朵的何莲阿姨。
哦?唉,二伯还是旧脑筋,两人就是扯了结婚证,难不成遗产还能由她的子女继承?朵朵无疑是第一继承人。
丫头身上多了一些时尚感,今后看不看得起家产还很难说。有花开这么牛批的老爸,就算一辈子不做事,估计也不会饿着。
夏工应该是技术男,看到大家在那里热烈地聊着,眼巴巴干看。
要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房子的草图画出来。
再根据这些人的描述,绘出柱子、大门、桌椅板凳和各式家具的花纹图案,还有那种古董床的式样。
花正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察言观色是必修课,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他从花左荣那里打听到夏工一行人是紫光集团派过来建筑工程师,马上热情得不得了。、
他很清楚,这些人对花开客气,但对普通人就不一定。
现在随着影视城的最后竣工,村子里面有钱了,也该实施一些计划,至少让人看起来,这里不仅有乡村应有的特色,还要有现代感。
要求比较高,到时候请开开帮帮忙,哪怕是小工程,让紫光来建,相信一定可以高端大气上档次,今后自己的功劳簿上又可以多一笔。
花禾家开了一个宾馆,在影视城大门口附近。
晚上,一大群人就在这里住。
即便不是第一次来,每一次,花开都有不同的感悟,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落叶归根?
好像有些扯淡啊,这一辈子满打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