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声圈,大家都知道关林是个爱玩儿的人,只能说京城老炮儿就这性格。
平时在别人的剧组,他就一个高职的导演专业,人家请他当演员是给面子。至于自己的执导梦,也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导演怎么说就这么演。
在师弟的剧组,他多了一份从容,经常和解博与牛近讨论剧情,有时候发挥得比剧本还要精彩,花开也听之任之,只要没有大方向上的偏离就没事儿,不是还有后期剪辑吗?
“兄嘚,这个也不留?”剪辑室,关林急得直搓牙花子。
“当然,”花开头也不抬:“《婴儿外出一天》的男主角就是bobby,而不是林儿、近儿和博儿,这里插进去,显得太突兀。”
看到关林还是有些迷茫的样子,不得不耐心解释。
“我们说相声,每个演员都必须有自己的特色,才能让观众记住。”
“师哥的嘴皮子溜,您长期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什么吃亏的梗都甘之若饴。华跃鹏的贱,六六帅卖乖坏都想立占,得不偿失,一个也没立住。”
“同理,你们三人在这部戏里面,所有的形象都是蠢。您作为大哥,不是真的精明,而是自以为很精明,结果恰好相反。”
关林似懂非懂,缓缓点头。
花开把剪辑的活儿交给张力,现在成了他的御用剪辑师,一般不会出多大纰漏,过后再去看看成品。
两人走到外间,剪辑室有些乱,桌子上堆着外卖盒。
这段时间连自己也疏于锻炼和健身了,遑论这些工作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的人。
花开手脚很麻利,在关林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把东西扔进垃圾桶,拿了个笤帚,几下打扫干净,又用抹布擦了桌子,看上去清爽多了。
看到成箱的矿泉水和饮料,估计这些家伙平时连开水也不喝。
烧水的工具上布满了灰尘,得,还是拿瓶矿泉水吧,紫光简直把华冰的矿泉水给包了。
太不像话,花开马上在群里发了条信息:“剪辑室这边没人打扫吗?”
他拧开盖子正要喝,群里有人在@他:“花总,是力哥他们不要人去管,有次打扫卫生的阿姨过去,几个人都穿着裤衩,觉得不好意思。”
有这么热吗?花开不再看消息,相信有人会处理好的。范悦作为前台还行,行政主管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刘冰自己倒是成长了,下面的人还没有培养出来啊。
“兄嘚,你还别说,李紫光这人有意思。”关林指着矿泉水有些感慨:“我一朋友从京城过来玩儿,介绍他俩认识,一拍即合,准备先在京郊建一个度假村。”
“这些我不懂,”花开摇头:“师哥,反正家族企业我不看好。”
关林脸上十分怪异:“不看好你还与他们合作?”
“没办法,”花开有些苦闷地摇摇头:“外地的金融大佬惹不起,真要把他们引进来,到时候我能不能喝到汤还是两说。”
“本地的企业比较大的有好几家,但建筑这一块,能比得上紫光的屈指可数。”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现金流丰富,建筑这一块,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有可能停摆。那样的话,丢的不仅仅是我的脸,还有王克俊与成桓章的脸。”
京城爷们儿,海侃一个比一个厉害,包括关林也是这样。
豪爽的性格,让他们在外面能结交到不少朋友,但真正有用能在危难之处显身手的有几个很不好说。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的方式,花开没有权利去评说,他还没那资格。
李紫光的儿子李亚麟回国了,说是在国外学的经济金融。
年轻人能力有没有还是两说,发言的字里行间,全是高姿态。似乎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后浪,前浪没有竞争力,该洗脚上岸让他们登上历史的舞台了。
李紫光此人好酒,而且讲兄弟义气。现代社会讲的是契约精神。
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哥们儿些会不会辅佐他儿子上位还是未知数。
花开确实不懂公司运营这块,更不懂金融,但他懂得适度放手,只是把控大致的发展方向。以至于好多公司的新人,只知道老总张意哲,都没见过他本人。
当然,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估量的,因此,制衡完全有必要。财务经理凌琬琬在公司就像一个隐形人,刘冰这个资格最老的员工也逐渐有大将之风。
宣传和公关,暂时还看不出问题,单晶晶或许更适合人际交往。偶尔见猎心喜想要演戏,只要不耽误工作,随她去吧。
“兄嘚,你说是不是?”关林一直在低声说话。突然声音大了起来。
花开满是歉意:“师哥,您说什么?对不起,刚才有些走神。”
关林只好再次耐心解释了一遍。
目前,他觉得自己在相声这块,已经到了极限,不管是名声还是自己的水平,今后也就这样了。再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马上奔五,还能说几年呢?
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些年频繁到电视剧和电影里面客串,想扎进影视圈。
尽管都是饰演一些不重要的角色,还是在其中得到了享受。
但是问题来了,毕竟在大学的专业是导演,高职又怎么啦?也是国家颁发社会承认的文凭,关键目前还没有自己的作品。
现在的关林十分迷惘,不知道是走演员这条路还是先导一部作品出来。
花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认真回答:“师哥,您还是当演员吧。”
“如果要当导演,拍个纪录片或者综艺节目未尝不可,然而电视剧或者电影导演,您可能成就有限,咱哥俩在一起,我就实话实说。”
“因为这些日子,您一直跟在我身边,就知道您肯定有些事情想要征询我的意见,还以为是其他事情呢。”
“我们来分析下国内出名的一些导演,先说顾祥宇,作为西影的旗帜,他摄影出身,非常执着,私下里较闷,也是一个很拧巴的人。”
“拍《高粱红了》,硬是顶着压力,拍完不说,还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奖。政府觉得在抹黑,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后来双方和解,让他当京城奥运会的总导演,无他,华夏享誉国际的,也就这么一根独苗,不让他来,谁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