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见过母后!”林清樾隔着帘子行礼,语气平和恭敬,没有一丝异样。
王太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陛下来了?请坐吧!”
王太后今天没有往那般衣着华丽,妆容精致。
她只是穿了一件素色的家居服,花白的头发用一根丝带绑住,随意地披在脑后。
脸上也是脂粉未施,素面朝天。
她随意地靠在软塌上,“陛下快坐,尝尝这芙蓉糕,新出炉的。”
她的语气轻柔而随意,如同一个慈的老人关自家晚辈。
林清樾也没有客气,大刀阔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至于王太后说的芙蓉糕什么的,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王太后也不在意,笑吟吟地坐在那里喝茶。
林清樾笑着问道:“不知道母后找朕过来,所谓何事?”
王太后将茶盏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找陛下聊聊。”
林清樾眉头一挑,“难得太后有此雅兴,也正好朕现在有时间。”
那我们就一起聊聊吧。
王太后笑得十分雍容,慈的目光落在林清樾的上。
无限感慨道:“当初,刚见到陛下时,你才那么大。”
说到兴起,她伸出手比划着。
“你躺在襁褓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别提有多可了。”
“那个时候,哀家也算是青年少········这一转眼间,陛下已经长大了,哀家也老了。”
说到感伤处,她的眼睛里不由地闪烁着泪花儿。
林清樾没有出声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她说。
王太后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有出阁前的事,也有宫里的一下琐事。
林清樾嘴角含笑,十分有耐心地听着。
“陛下听烦了吧?”王太后抿了一口茶,呵笑道。
林清樾摇头,“没有!难得有机会听太后说这些。”
“说的也是!”王太后点头,“恐怕,以后即便是陛下想要听,那也没有机会了。”
说的没错,算你有自知之明。
林清樾心里赞同,嘴上却说得十分客气:“劳母后挂心了。”
王太后叹息道:“没有办法,哀家就是一个心的命。”
“心王家的事,心宫里的事,心陛下的事。”
“呵呵!”林清樾忍不住笑了,“这是儿臣不孝!”
“不过,母后放心,以后,您就在这宫里安享晚年便是了。”
王太后:“哀家知道,王家那边已经无需哀家心了。”
“镇远大将军遇刺亡,定国公定然受不住这个打击。”
“定国公病逝后,陛下定然也给二房准备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足以让二房在这个世上消失的。
林清樾笑着说道:“那母后可喜欢儿臣的孝顺?!”
少一份心,不好吗?
王太后嘴角微翘,似乎真的很开心,“陛下的孝顺,可由不得哀家喜欢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不都得接着吗?
林清樾:“母后如此通达理,着实让朕甚是欣慰!”
王太后笑着说道:“如今,皇后娘娘没有了龙胎,可以专心打理宫里的事务了。”
“因此,宫里的事,也无需哀家心了。”
林清樾:“皇后的事,还要多谢母后成全。”
王太后脸上的笑容一顿,认真地盯着林清樾看。
林清樾能查出皇后娘娘落胎的事是她的手笔这不奇怪。
让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对皇后落胎一事丝毫不痛心。
王太后下意识地问道:“你竟然对这个孩子不期待?这可是你的嫡子啊?!”
林清樾面色平静,但笑不语。
王太后絮絮叨叨地说道:“凭着你的经历,定然会对每一个孩子都期待万分。”
“所以········”林清樾淡笑着说道,“母后只是想看到我伤心、难过?”
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母后还真是用心良苦!”
王太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还有心吗,那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呀?!”
他死了,你竟然如此无动于衷?!
林清樾淡淡地说道:“如果朕说,母后的做法正和朕意,母后相信吗?”
“不,我不信!”王太后摇摇头,“我不信的!你是在哀家面前强撑,是不是?”
“是了,你根本就是在哀家面前强撑着的。哈哈······”
她哈哈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一般。
林清樾面色不变,“你不必朕的话,朕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因为,对于你们王家的人,朕是从来都不相信的。”
“你凭什么如此说?”王太后突然尖叫道,整个人也有些癫狂,“我们王家对你们林家忠心耿耿,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们?!”
“忠心耿耿?!”林清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母后,哈哈······”林清樾笑着说道,“你这个笑话真是太好笑了。”
“王家的事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吗?”
“这些事还需要朕一一说出来么,母后?”
王太后冷冷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林家·······”
“林家怎么了?”林清樾脸上的笑容不变,“当初,两家老祖说好的,林家坐江山。”
“王家成为大兴最尊贵的世家。可是,你们王家贪心不足!”
“私下里小动作不断。所以,有今天这个局面,也算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王太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即便是王家有错,可王家的先祖毕竟对这个江山也是有功劳的!”
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了的!
“有功劳便可以肆意妄为吗?”林清樾沉声喝道,“你说朕心狠手辣,那你告诉我,若是定国公的一切谋得逞了,他会放过朕,让朕好过吗?”
“你不用说,朕来告诉你答案。答案只有两个字不,会!”
“你也不必辩解。若是王家有那份仁慈之心,林家如今就不会只剩下朕一个人了!”
“更不会父子分离,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