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标再拒绝就不太合适了,而且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还在情理之中,不是太过分的要求。
朱标微微震袖,刘瑾赶忙上前垫纸研磨,武氏族人各个喜不自胜,几位年长者涕泗横流,他们这辈子没有什么成就,死了也不过是在族谱上留个名儿而已,几代之后谁人能记?
可就凭着今日之举,在太子储君在未来的大明皇帝面前为家族求去世次字序为家族寻到了可以依靠的根本,他们注定会在族谱上留下美名轶事,让族人留念奉祭。
朱标站起身提笔熏墨,心中思量片刻便落笔成文边写边念道:“明恩优宠、丰华荣祥,尊宗敬祖、金坪立章,利国福民、志登甲榜,淳谦敦厚,世远族昌。”
朱标的字端正拘恭,横平竖直,大小一律,整整齐齐,与现如今的儒林书法大家们不一致,主要还是为了批阅奏章便捷高效。
朱标收笔让刘瑾将此送到武从真手中:“六舅公将此带回,于武氏族祀砌碑立石,举族共誓恢宏家风,万望忠君爱国和睦善诚。”
“草民等叩谢太子殿下教诲,回族后定森严家规,不敢有辱殿下所赐世序字样。”
朱标重新坐回座椅道:“时候也不早了,六舅公也该回去安歇了,等过几日圣驾停顿,本宫在遣人护送舅公去面见母后。”
武从真等人千恩万谢而退,随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朱标脸上最后那点儿笑容也彻底敛去,他是个公平的人,自己母后欠的情分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填上。
可怎么填补那得随他的心意而走,而非这般模样,他们方才若是没有提要求,朱标还打算从武家选一批青壮入京营,再选些幼童入国子监的。
武从真等人看似选了一条长远的路,可以世世代代为依靠,却忘了宗室皇亲如今稀缺,可随着时间必将迅猛扩大,同那些真正的皇亲国戚相比,武家这世序字样也就是说来体面了。
如今天下未定,北疆辽东以及南方都还有战事可打,武氏青壮入京营历练然后在外放,都不说有没有老朱以及朱标的格外照顾,就光凭着马皇后在军伍中的恩情,总会有武勋提携,还怕没有战功可拿?
纵然不可能轻易封侯,可只要肯安稳过日,等朝廷料理完淮西勋贵,还怕没有机会补缺,那才是真正与国同休的路子。
当然,以武从真的见识阅历而言,能选这条长远的路子已经不容易了,在苛求他能从如今开国这盘棋中看破迷障就太过了,只是有些可惜。
可见有时候太精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傻人有傻福也确为真知灼见,做得多错的也容易多,不做反而可能会有意外之喜,当然,事无绝对,所以人生难,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朱标起身走到侧殿,刚想再去看看儿子们醒了没,就见一宫女面色有些惶恐的过来行礼,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不纠结。
朱标见状略一思索便心中了然,也不再说话只是停下脚步随意的将肩膀依在了墙上,继续自己的神游天外。
东宫的宫女都是精心教养过的,贸然拦下他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里面奶娘可能是已经宽衣解带哺乳着两个孩子了。
奶娘们胸怀博大,朱标若真想看也就进去看了,到底是没有人敢真阻拦的,奶娘们顶多也就是有些羞涩,断不敢停止皇孙进食,毕竟东宫之内无有不是太子所属之人之物。
只是他还不至于如此没品,真真若是想要胸怀博大的女子了,随意吩咐一声,自有人辛苦寻觅进献佳人,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凡世间有,便无太子不得者,无非就是想与不想罢了。
“刘瑾,算算日子《祖训录》编纂也有三四年了吧?”
刘瑾善记立刻应道:“回禀殿下,圣上是于洪武二年年初下令翰林院礼部等官署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