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煤城汽车站郑好下了汽车,然后背着满是衣物的大背包,像是打工的农民,走了三里路到煤城火车站。
在售票口,他买了七点四十的过路车,已经没有座位了。但他仍然很高兴。
煤城到清水有三百多里路,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上次去清水,是夜间的火车,而且是去考试,无暇欣赏城市美景,现在有的是时间。
清水,是东洲省会,在他心目中是一座仅次于首都北京的繁华都市。曾经的清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只能在广播里听到,在电视在书中看到,但现在他来了。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行程,火车终于驶进清水。
这真是座梦幻般的城市。高楼大厦林立,道路宽阔而四通八达。
来往的汽车像长龙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高架桥平地而起,凌空飞架,势如长虹。各样的广告牌看得郑好眼花缭乱。
来往的人流熙熙攘攘,或妍或媸,俱都昂首阔步,充满自信。行色匆匆,往来不息。
虽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时候,已有许多女人穿上裙子,套上丝袜,踩着各色的高跟鞋在街上匆匆而行。
这大概就是城市的节奏,紧张,忙碌而从容。
郑好下了车,背着沉重的行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
各式各样的轿车,出租车,三轮车。在他身边停下,车门开了又闭,然后迅速离开。载满客人的车辆驶进人群,汇入滚滚车流,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头顶传来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音。他眯着眼,迎着耀眼的阳光向天上望,空中一架银灰色的飞机正从一座座耸立如云的摩天大楼间掠过。
飞机近得几乎能够看到飞机肚子上涂刷的航空标志,如此近距离的看飞机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一切都给人从来未有的震撼。甚至这略带汽油味的空气,都能够给他带来许多新奇的感受。
郑好拿着写有医校地址的纪录本,站在车站外的十字路口,看着明灭闪烁的红绿灯,望着来往的车流人流,一时茫然不知所往。
这时身旁传来吵嚷喧闹声。郑好循声望去,路旁一棵大树下围了一大群人。
郑好本不是一个好热闹的人。可是一撇之间,发现人群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手里拿着几张地图在兜售。
看到地图,郑好眼睛一亮。就走过去问:“有没有清水市地图。”老太太说:“有。”翻了翻,取出一张递给他。
郑好接过看了看,很快找到自己位置。在地图上虽然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学校。却找到了几个学校分别所在的小区。
郑好问:“多少钱?”老太太说:“十元钱。”郑好没有讲价,直接从怀里掏出十元递过去。老太太接过钱,郑好拿了地图就想离开。
老太太却突然从背后喊住他:“我说年轻人,你还要其它东西吗?”出于礼貌郑好转头说:“不要了,谢谢。”
老太太指了指旁边围观的人群说:“这里有卖膏药的,家里如果有老年人腿脚不好可以买了用,挺好用。”
郑好想起父亲这段时间干完农活老说腰疼。吃了些药,也不怎么管用。要不要买一贴呢?可他对汽车站火车站附近买卖东西的商贩一向心存警惕。
老太太见郑好有些犹豫,补充说:“膏药挺好的,我从前腰疼,贴了没多久就不疼了,真的很管用。”
听了老太太的话,他有些心动,好奇地挤进人群。里面站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人,黑脸膛,头发凌乱。手里拿着贴膏药在兜售,脚下则摆放一堆同样膏药。
年轻人虽然西服革履,看上去却让人感觉有些别扭,一身灰色西服,皱皱巴巴,红色领带有块大大的灰色油渍。在白衬衫映衬下,显得极为刺眼。长长得如同火箭式的皮鞋沾满了灰尘。
年轻人喊:“走南的,闯北的,坐车的,溜腿的。停一停,看一看。十块八块不算钱,商场逛逛就花完。十块八块不算多,娶不了老婆,买不了车,到不了英国新加坡。”
周围有人喊,“卖膏药的,你这膏药管用吗?”
对方晃了晃手中膏药,得意说:“关节炎老风湿,骨头缝里进凉风,咯咯响木乱疼,手指脚趾变了形,走不了路,直不了腰,夜里不能进梦乡,整的的活人成累赘。躺在床上心里恨,想想活着有啥劲,就盼有个神仙药。”
他眉飞色舞说到此处,扬起手中膏药晃了晃,继续说:“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