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情绪激动起来,她问:“郑好,他们为什么突然送来这么多钱。还主动把准生证送来,可是树贵却还是回不来,我问他们,可是他们却什么都没有说,郑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郑好知道再也隐瞒不过,到了他必须面对的时候了。他不敢直视她眼睛,他说:“树贵哥在被抓走的那天,在计生办突然心肌梗死,送到医院,虽然经过抢救,人也没有回来。”
郑好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哐当一声。程培英身子摇晃,碰翻了旁边碗筷,整个身子顺着椅子向下滑。
郑好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扶住了程培英。她昏了过去。郑好不由得手忙脚乱,赶忙用拇指甲在她人中穴上面掐。
许久,她才悠悠醒来。看见郑好她放声痛哭。“郑好,我该怎么活下去啊,孩子孩子不见了,丈夫丈夫没有了。”
郑好说:“大嫂,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情。你要坚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请不要太过悲伤。”
程培英说:“郑好,你大哥他虽然心脏不好,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影响什么,为什么到了计生办就心肌梗死了呢?”
郑好紧紧抓住程培英的手说:“大嫂,这个国家是有法律的,倘若大哥不是心肌梗死,那么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没有人能够逃脱。请你相信我,大哥绝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的。”
过了许久程培英说:“小好,谢谢你。为了树贵的事情,麻烦你了。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你也回去休息吧!”
郑好临走不放心地说:“大嫂,为了没有出生的孩子,你一定要想开啊!”程培英垂泪点头。
郑好问郑铁山:“你们当年参军打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郑铁山对郑好突然提出的问题,愣了愣,他不明白郑好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说:“解放了,新中国建立。最贫困的人分到了土地。每个青年人,对国家的未来充满了憧憬,认为这个国家在未来一定是自由、平等、法律。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受压迫、受贫穷,居无定所。因为自己已经成了这个国家的主人。”
郑好说:“所以你们参军,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郑铁山默然。
这时候,段天明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了郑好,他热情地说:“郑好,现在还没有吃饭吧?”
郑好扭过脸去,不愿搭理他。郑铁山见是段天明,就说:“是天明啊,快坐坐,一起吃顿饭吧!”
段天明说:“不了,我在水库捞了几条鱼,想让郑好过去尝尝鲜。顺便也想和他谈些事情。”
郑好说:“谢谢了,我们已经做好饭了。”说完拿起碗就去外面舀汤。
郑铁山对郑好说:“既然你天明哥请你,你就去吧。”段天明夺过郑好手里的碗,拉起郑好说:“郑叔都发话了,就跟我走吧!”
郑好只得跟着段天明去他家。段天明家里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不光有鱼,还有鸡与大块猪肉。放满了整张桌子。
段天明妻子与儿子都不不在。桌子旁坐着的是李胜水和另一个计生办工作人员。见郑好来到,他们一起站起来,热情的招呼郑好坐下。
见了他们,郑好转身就想回去。段天明紧紧拉住了他。热情地把他按在座位上。
李胜水说:“宋站长对唐树贵的死亡,深表遗憾,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情。他今天让我们送来了五万元,算是对家属的一点补偿和抚恤。”
郑好说:“一句遗憾就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掩盖吗,五万块钱,就可以买一条人命吗。倘若是打了人,死了人,都可以用金钱来购买,这个国家养这么多法官干什么,制定这么多法律有什么用。”
段天明插嘴说:“计划生育是国家的基本国策,宋主任是在执行国家的政策。在执行政策过程中出现的死亡,充其量也就是工作失误。郑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就不要再去计生办找了。倘若做出什么过分事情来,是要违法的。”
郑好说:“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可是你不能打着国家政策的名义去掩盖杀人的事实。如果计划生育不建立在沟通、不是建立在尊重妇女的基础上,而是靠暴力,那么这就是犯罪。”
郑好说到此处离席而起。
段天明追出到门外,对郑好说:“你太年轻了,太容易冲动,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倘若伤害了宋主任,你可是要坐牢的。”
郑好冷冷地说:“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