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你学着当家理事,徐夫人一恨你仗着得宠抢了他的儿子,二怕你得了势将她掌家的大权夺去,便想着弄个人到大姐夫面前分一分宠,打压一下你的气焰!”
韩绣与韩纭听得她娓娓道来不由都瞪大了眼,韩纭在被窝里吐舌头道,
“怎得还有这样的婆母?”
韩绮微微一笑,转过身把小韩缦胖胖的小胳膊放进了被子里,心中暗道,
“这样的婆母有何稀奇的,还有那霸着儿子不许与媳妇同房的婆婆呢!”
前世里她在教坊司听人讲过,一个寡妇早年丧夫,好不易拉扯大了儿子,待到儿子娶亲时,每每夫妻同房便要在门外偷听,但凡有些响动就在外头破口大骂,到后头甚至推了门守在床边,夫妻二人但有亲近就指着媳妇骂是狐狸精,要吸光了他儿子的精血,之后连媳妇的房都不许儿子进去了。
最最荒唐的是,儿子成亲三年膝下无有所出,那婆婆又四处宣扬儿媳妇是只不下蛋的鸡,不给他们家留后……
当时教坊司里的姑娘们拿了这件事感叹,
“人都说我们教坊司里的女子可怜,依我瞧那小媳妇也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到后头那小媳妇被休弃归家去了,回到娘家哭诉,这事儿便传开了,那婆婆再想给儿子张罗婚事便难了,到韩绮死前听说小媳妇另配了人家,那儿子却一直独身无人肯嫁!
倒也算得是活该了!
韩绣却是愁眉苦脸道,
“这要如何是好?难道当真要与我夫君成一对怨偶,婆婆才会消气心里舒服么?”
可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明明相亲相爱的一对夫妻非要因着恶婆婆给生生拆散!
韩绮应道,
“自然不能如了她的意,大姐姐细细想我的话,对照着你那婆婆可是这样人?”
韩绣应道,
“果然是这样的,前头不晓得,如今被三妹妹点醒,回想起倒果真如此,但凡我与夫君亲近一些,又若是夫君回护一句,婆婆便会阴沉着脸,寻借口让我伺候在身边,虽说不曾使些手段磨挫人,但单单在一旁立上三四个时辰也是让人受不了的!”
韩绮道,
“即是如此,此事大姐姐还需回去与大姐夫商量一二……”
“商量甚么?”
韩绮微微一笑道,
“告诉大姐夫在人前与你装做冷若冰霜的模样,时不时还要板着脸叱责你一番,想来你那婆婆以后对着你便无有那么多怨念了!”
韩纭听了哈哈一笑,
“老三,我就知晓你鬼点子多,你这是让大姐夫同大姐姐演戏给婆婆瞧么?”
韩绮叹道,
“若是遇上了好婆婆我们自然不必去动那心思,可若是遇上了似这般蛮不讲理之人,便只有想些法子了,不过好在大姐夫是与大姐姐一条心的!”
此时的女儿家嫁入婆家便是一辈子的事,遇上那好婆婆是前世里烧了高香,遇上坏婆婆若还想过好日子,便只有动动脑子斗智斗勇,自家想法子了!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韩绮想了想又道,
“你婆婆送来的丫头,大姐姐才是要小心应付,若是不然即便将婆母应付过去了,只要让那丫头钻了空子,仍是会成夫妻间的罅隙!”
韩绣点头,
“三妹妹说的对,这事儿我必要好好想想!”
姐妹们卧谈至深夜,却是没睡上一个时辰,外头落英便来敲门了,
“二小姐该起了!”
姐妹三人都醒了,只小韩缦还在酣睡,韩绮便将她抱到了隔壁屋子里,又叫了一个年老的婆子看顾着。
这厢韩纭先是起身沐浴,自有那请来的喜婆为她用了上好的香脂涂抹全身,之后只着中衣烘干头发,换上大红的嫁衣之后便是开脸,又一番涂涂抹抹,之后又是梳头盘发,这一桩桩一件件却是半点不能错了,姐妹们在一旁看着韩绮被婆子们推来搡去,拉来扯去的一番折腾,又见盘发时将满头的青丝紧紧扎了,婆子那咬牙发狠的劲儿好似要将人头皮都扯掉一般,看得韩绮一阵阵的头皮发紧,不由面露惧色。
韩绣在一旁劝慰道,
“三妹妹别怕,做新娘子都是这样的,不过就是今儿一日,再疼也只忍过今日便好了!”
韩纭坐在那处被婆子的重手重脚弄得龇牙咧嘴,闻听韩绣竟在安抚韩绮,不由气结口中嚷道,
“大姐姐今儿是谁成亲呀!你不来哄哄我,倒去哄老三,到底谁是嫡亲的姐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