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人们司空见惯的寻常物。
竹子就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东西。
山里光是竹子,就有好多个品种。
可以挖笋的,不能挖笋,足足有十几个品种。
其中,可以挖笋的还要分为能吃的跟不能吃。
其实,所谓的不能吃的竹笋,并不是真的不能吃。而是山里人见的竹笋太多太多了,瞧不上某些味道稍微逊色一些的竹笋。
比如再过上个把月,春天最先萌芽的就有两种野竹笋,个头都差不多,但是,一个竹笋吃起来略微有些苦,一个吃起来略微有些难以形容。
那味道难以形容的,涩不像涩,苦不像苦的竹笋,则是山民们眼中不能吃的竹笋。因为味道太差劲了。
而苦笋的话,生炒虽然很苦很苦,但经过焯水泡水之后,味道却也过得去。
苦本身也是一道美味。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这样没错。
苦的东西一般代表性寒,可以去热润燥,倒也算得上良品。
而这村子周边,一直延申到深山里,最多的一种竹子,便是苦竹。
苦竹是圆的。虽然它的个头跟四方竹差不多大小,但却不像四方竹子一样四四方方的,而是颇为圆润的个头。
到了西南山脉这边,朱砂根没挖多少,倒是接连遇到了好几片苦竹林。
刘青山有些纳闷了,怎么这些竹林都没被砍掉?
按照山民们的开荒力度,这村子附近可没多少原生林子了。
不过,竹子能产笋,山民们自然是舍不得砍掉的。
看到这些苦竹林,就不由得想起苦笋。
想来,现在春天也来了快一个月了,不知道那些味道又甜又苦的苦笋长出来没有。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刘青山放下肩上的担子,走入竹林里。
竹叶子嫩绿而简练,乍一看还有些稀疏纤弱,风吹过去,簌簌声有起有伏
但走到翠林深处,却是竹荫茂密,青叶连绵,精心调和着湿润清凉与一点暖阳。
竹叶上的露水无暇而纯净,有些娇小玲珑,看着多么可人儿,却能随意划空而落,洒脱自如;
有些在叶片上打滚儿,似有彩光萦绕,若隐若现。
竹干一根比一根结实挺拔,露珠也喜欢顺竹节滑下,更爱缀在竹叶尖端,被阳光一照,仿佛一棵棵垂吊的钻石。
在竹林中间,还有一条将林子一分为二的小溪。溪水潺潺,温柔的跃过林子,往远方奔去。
这是山里最普通的竹林子。
有些竹林子靠水,有些竹林子不靠水,但不管靠水或者不靠水,林子里总是格外的清凉滋润。
因此,地上厚厚的落叶腐殖土也是湿润的。
刘青山看着满地腐烂的叶子已经快要化作黑泥,多少有些失落。
毕竟在这些叶子上并没有看到竹笋的影子。
要说竹林子对他这样一个没啥趣味的人来说,也就只有竹笋能引起他的重视了。
他来这竹林里,本就是为了找竹笋的。
现在竹笋没看到,多少有些失望,便打算扭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