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挖大的。
吃过饭后,刘青山带上工具进山去了。
虽说现在还是正月,但是,在这样一个气候温暖四季如春的地方,春天总是来得格外早些,也格外明显一些。
刚走入山里,或者说,双眼褪去繁文缛节的疲惫之后,刚离开村子,刘青山就已经发现了春天的踪迹。
老墙头嫩绿的青苔,从路边抽芽的杂草,或者是带着泥香味的晨风
这一切,都是春天到来的印记。
山里的春天与城里的春天不同。
城里的春天最大的变化大概是人们身上衣着的变化,而山里春天的最大变化,却是藏匿在各个角落里。
因为是熟悉到了极致的大山,所以不去细看,很难察觉在这还有一些清冷的正月里,其实春天已经来了。
它来得静悄悄的。
之所以说它静悄悄的,是因为春雷还没来。
人们总以为,春雷是迎春的炮竹,实则不然。
从春节两字以各种形态出现在大山里的时候,春天就已经来了。
那火红的门联是春天,那撒了一地的炮竹纸衣是春天,就连小孩子手里捏着的红包,也是春天。
春节就是春天的开始。
正如这大山,但凡是看到一抽新芽,便是春天了。
人们的春天在于气候的变暖,大山的春天在于新衣的更换。
当它们褪去秋冬的深绿,换上点点娇嫩的青色时,春天就已经入驻这些群山。
刘青山一路往山里走去,收入眼底的,尽是各种各样的新绿。
除了带着点点嫩黄的鲜绿,山顶上的天空也不再似秋冬一般高远。
那碧蓝的天空仿佛一块硕大的美玉,晶莹、圆润、温和,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摸一般。
它似美玉,又像镜子。
而那刚从东南边山顶冒出头来的朝阳,便是镜中含羞的美人了。她涂抹了浅浅的胭脂,微微低头笑着,一脸喜悦,一脸欢欣。
她温柔的目光优雅的飘洒在山坡上,飘洒在田野里。天地间,霎时间仿佛只剩下她迷人的娇笑。
村尾的几棵腊梅,枝干犹如钢浇铁铸似的,遒劲有力,峭刻有力的枝头上,傲霜斗雪的腊梅花已经寥若晨星,嫩黄的靓影在朝阳温柔的目光下,报以微笑,调皮的陪伴着旁边几棵枇杷树墨绿色的绿叶间星星点点的枇杷花。
微风过处,一阵阵腊梅淡淡的馨香宛如遥远天际传来的微微,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灰黄色的小路婉转曲折,藏匿在探出路边的杂草灌木中,也是一样的若隐若现。它宛如一条色泽深沉的布条无声的缠绕在山坡上,将这一山的新绿禁锢在山坡上,像是生怕春天会跑了似的。
而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偶尔会冒出一些各色石块大小不一,轻轻踩上去,细微有声,似是在喘息,似是在浅吟。
与这浅吟相呼应的便是那在不知不觉中回暖的山泉。浅浅的泉水娇嫩柔软,细细流淌的涓涓轻响,隐约蕴含着一缕使人迷醉的娇羞。
清澈见底的水里,似乎有些单调,有些寂寞,有些冷清。一路走来,仔细搜寻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小鱼小虾活泼调皮、嬉戏玩乐的踪影。
水至清则无鱼,也不知真假。
不过,溪水两岸倒是没有丝毫萧瑟凄清的神色。两边凝视着涓涓流淌的小溪的正是那些春暖复苏的草儿藤蔓。它们左右相拥着缓缓流淌的溪水,愣是将这一山的溪水衬托成了清丽婉约的小诗。
其实,它更像是一曲清新悠扬的山乡小调,也是一曲春天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