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又要改变方略呢?
赵亮当然晓得大家都非常疑惑,于是微笑着解释道:“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上的局势千变万化,总得随机应变才行。你们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完全打乱了我们原先的计划,单单是水位快速上涨这一项,就不可能再如之前那样,让弟兄们强渡丹水、攻打东岸。”
一名千夫长点头同意道:“大人说的没错。按照原先的水位来估计,两个突击营共计八千人,直接蹚着齐腰深的河水过去,问题应该不大。可是经过昨天一整夜的大雨,现在不仅水位高了很多,而且流速也同样会增大。进行强渡,恐怕还没抵达对岸就得被冲走一多半。”
另一个千夫长也道:“眼下能利用的,就只有河面上的那座浮桥了,可是桥面太窄,人数多了根本不够挤啊。”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差不多都是在抱怨老天爷太不开眼,偏偏在这个时候故意捣乱,干扰突围作战的行动。
校尉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示意众人保持安静,随即拱手对赵亮道:“赵大人,您有什么计策,请跟我们讲讲吧。”
赵亮逐一扫视过众人,不答反问道:“如果你们是秦军,会怎样防守这段水道?”
一个校尉答道:“我会把主要战力放在丹水东岸,一旦西岸遭受攻击,便视具体情况派出增援。倘若西岸的堡垒被快速攻陷也不怕,我还可以凭借丹水进行据守,同时派人去下游求援。”
另一名千夫长道:“就算没有这场大雨,我也可以派出弓箭手沿河岸列阵,射杀强行渡河的人。”
“如果真的被对手不顾一切的冲上了东岸,那我就立刻放弃军寨,带兵直接在平野上与敌人进行缠斗,”年轻的校尉朗声道:“反正援兵很快就能赶过来,只要死死拖住对方,到最后谁也别想跳出包围圈,逃进太行山!”
赵亮微微颔首,笑道:“你们讲的都很好,我想,就算再高明的秦军指挥官,所能想到的策略,无非也就如此了吧。”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正色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诸位觉得我们有把握突围出去吗?”
众人听赵亮问出这个问题,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等了片刻,为首的一名校尉沉声道:“大人,不瞒您说,卑职之前并未奢望活着离开这里,只求能给其他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来,让尽量多一点的人平安回去。”
另一名校尉闷哼道:“其实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的很!咱们这一群老弱伤兵,能有什么指望?无非就是为主力大军牵制敌人罢了。”
其余的人闻听此言,都默默无声地点了点头,显然也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赵亮对大家的这种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饶有兴致的问众人道:“既然你们都清楚这背后的门道儿,还甘心赴死?”
“哈哈,瞧您说的,”之前的那名校尉爽朗一笑:“好歹咱也是铁血赵军啊,军令如山,岂能缩头?!”
“如此说来,这场有死无生、费力不讨好的佯攻战,你们还是愿意去打?”赵亮问道。
“愿意!”众将士神情严肃,异口同声的应和道。
赵亮点点头:“行,索性要打,那就听我的,改变策略!”他一转身,指着丹水河说道:“你们都清楚自己的使命,也省去了我多费口舌。既然咱们的任务是发动佯攻,吸引和牵制对面的秦军,那也就没必要非得打生打死、全都把性命白白丢在这里了。”
校尉不解的问道:“照大人您的意思,咱们究竟该如何打这场仗呢?”
赵亮凝视着远处的军堡,从容一笑:“首先,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夺下丹水河西岸的堡垒,这是迷惑秦军的必要条件,只有兵临河岸,才能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一旦军堡落入我们手中,接下来,就是要摆出一副主力军团的架势,大张旗鼓的准备突击东岸。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完成此次任务的关键环节,给兄弟部队创造突围的条件。”
“不过,虽说是要奋力牵制敌军,却也不必头铁人憨,明知是南墙也非得往上撞。咱们可以把这里的动静尽量搞得大一些,但绝不能盲目死战,白白葬送了弟兄们的性命。不仅如此,我还要反其道而行之,利用主力军团开始全线突围的机会,为你们寻找到更好的位置向外冲击,咱们能跑出去几个算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