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们夫妇坎坷,半年来伤病不断,你的身子娇弱上次又那么重的伤已然伤了根基,如若再有什么闪失,怕是要折阳寿,我是真的怕了,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去寺庙中听听禅经!”
他不敢提,他的母后就是根基重伤,以至于阳寿大折,红颜早逝徒留痴情人在世间残喘。
“王爷可喜欢,我今日的妆容?这额间花,我从未画过,还是阮娘鼓劲我才敢描上。”轻柔言语婉转话锋,心如玲珑,琉惜将他的担忧转引到了别的话题上。
“花钿,眉间一点相思红,皎皎这是在怨本王没有陪着你。”祉禄望着她的眉眼,流光潋滟,动人心魂,颔首吻住那一点红唇。
阮氏见两人又如胶似漆,含笑轻咳一声,缓声道:“王爷身子还未康复,不宜久站,王妃还是扶着王爷到屋里头叙话吧!”
琉惜耳根微红,小心翼翼的将手中香囊藏入衣襟,搀扶着祉禄往室内走去。祉禄一手虚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死死的攥着拐棍,深怕自己的身子压到她。
走两步又想到什么,在她耳边轻语道:“这山路的夜风和晨风是真的冷的骨头疼,这香囊,是我亲自抓着那住持装的,里面有陈艾,苏合,还放了好些奇楠和檀香,把那老头子给心疼得样子,好似极不情愿,把我给气的险些没给他香油钱!姣姣你可要时刻带在身上”
他没告诉她,这里面还有红花和麝香。
琉惜侧眸瞧了他一眼,刚要说教一二,却又见他许是说得尽兴了些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一时也就不忍心说他什么,只道“我会贴身带着的。”
傍晚时分,祉禄亲自拄着拐杖站在一旁亲自看着侍从将被褥搬回房中,这才放心的回床上躺着。当夜琉惜梳洗更衣后见侧卧床榻空空,无奈之下也只能回去跟他一起入睡了。
两人别胜新婚,夜里难免恩爱伴缠绵,又窃窃私语到深夜。
子时刚过,忽然来了传旨的典事内监,侍卫匆匆奔走的脚步声,铠甲和配刀摩擦碰撞的声音响彻了宫墙内外。
“传,陛下口谕,喧,穰平郡王即刻前往御殿见驾!”
典事内监传诏完后便他们行了个礼就要离去,琉惜赶紧叫住他:“公公留步,不知陛下这么晚了还宣郡王入殿所谓何事?”
“回郡王妃话,边戎使臣昨夜潜逃了!”
昨夜!
琉惜瞬间心慌不已,她惊恐地转身看着身侧的人,却见他双眉紧蹙,抿紧了唇,好似在沉思什么。
在为他更衣时,她忽然屏退了侍婢,蹲在他身前抓着他的手问:“重华,你老实告诉我,昨夜你出宫是不是把边戎的使臣带出去了。”
边戎使臣经彼一遭,本就心中惶恐不安,边戎王真的只是因为忧虑东景的兵马强盛特来试探,那么那使臣私逃回去为求自保,他就会点燃两国烽烟的那一把战火。
那使臣如今选择私逃,只怕是早已决定了,他要自保。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夫君玩弄权谋,可,绝不能接受自己夫君为求权利而罔顾天下。
她眸中星光逐渐冷淡,浑身发冷,被她握住的那双大掌反过来握住她的双手,他目光坚定,语气恳切的回答她:“我没有。”
他说完,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松开她的手轻轻将她拉起来,言语寡淡的传唤道:“劳累一夜,刚入睡就被吵醒,你也别忙活了,让下人来为本王更衣,你去歇息吧!”
说完却猛然使了一把劲,将她旋即压倒在床榻上,隐忍着怒意额角青筋暴起,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又猜疑我,真让人伤透了心。看来今夜对你还是太温柔。”
说完也不等她起来,自己就抄起拐杖快步走了出去,还嚷嚷着让人拿他的衣冠去侧室更换。徒留下一脸熏红的琉惜,羞恼的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