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所佩,赐名为晋天子;十八斤的就赋名于十八,赐予历代从军戎马的皇子;而十二斤重的那一柄,也只有他们的祖父武皇帝御驾亲征的时候出过一次鞘,一直挂在文德殿内御座左侧,名为辟地。
十八这近两百年来在战场上饮血厮杀,如今隔得这般近祉禄竟然觉得好像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令人不由得胆颤。
沚袺还没来得及抽出重剑,只见那头方才被伤了的虎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啸就如闪电般直冲而来,巨爪一伸,他的手肘处瞬间被鲜血浸湿。祉禄看到那虎的身影后还来不及提醒,那虎已经袭击完将沚袺推到一边死死压制。
祉禄低吟一声想推开压在身上这头足有两三百斤的重物,无奈手臂已伤,本根推不开。他侧首望向徒手抵住猛虎脖子的沚袺,嘶声力竭的大喊:“畜牲,你来抓我啊,来啊,来咬我啊!”
他的耳朵贴近地面,马蹄踏地的声音传来,他惊喜得叫到:“皇兄,撑住,有人来了!”
双手已经发抖的沚袺听到他的话,咬紧的牙关忽然松了,开口道:“你别叫唤。”
接连三支羽箭划空而来,猛虎被射中一只眼睛和身躯,疼得翻身再地上打滚。沚袺身上重物失去,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起来,见到不远处的公冶子一手持弓一手在身后箭筒摸着箭。
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支羽箭,直射那在地上打滚的猛虎,其力道极重,羽箭的三分一没入猛虎躯体,那猛虎瞬间连翻滚的动静都没有了。
是桓王,沚衽。
他瞧了一眼公冶子和瑞王,又看了一眼被压在虎躯之下的祉禄,勾起嘴角笑得阴森:“三弟,六弟,这来历不明的神秘凶兽,既刚猛嗜血又伤人无情,我们可要小心些啊!”
公冶子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抬头之间忽然看到桓王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他面上神情丝毫不变,心中却已经有些荒乱。
虽然公冶子幼时就走动在宫中,但那时是作为祉禄的伴读,可只从祉禄七岁离宫,圣旨随即颁发下来他就变成了桓王的伴读。在桓王的眼中,公冶子一直都是自己的人,他也就成了潜伏在桓王身边最尖利的那支暗箭。
之前他心中忧心祉禄安危,出于救人心急,他一路狂疾,并没有细查有人暗中随行。此刻,他已经估不准桓王此话是何意。
瑞王随手用衣袖擦拭干净佩剑,利落的将剑收回鞘中,睥睨了桓王一眼,冷笑道:“是啊,这真正的凶兽往往总是潜伏深沉,待它从黑暗之中一跳而出,那即使咬不死人,也得把人整得重伤。”
接踵而来的是安华和褚融,他们策马飞疾而来,扬起的黄土泥尘一片朦胧。安华一声惊叫赶紧下马去推开祉禄身上的虎躯,奈何女子力弱一时无法推动,她惊慌失措的回头朝公冶子大喊一声:“公冶,你还不快来帮忙!”
“诺!”公冶子微微蹙了蹙眉,脱缰下马上前去帮忙。
褚融也下了马上前去探查瑞王伤势,见他无碍便朝着桓王做礼,扶着沚袺就要离去。
“慢。”瑞王松开褚融扶着他的手臂,走到祉禄身边,从衣襟处摸出方才他投掷过来的匕首,放到他手中,抿了抿唇也不说话,转身就离去了。
投身朝堂风云,争夺东宫至尊,手足阴谋相残,这么多年了,他与桓王在朝中相争相斗,多少无辜的人为他们流血牺牲,就连同为兄弟都常有踩着肩膀往上攀爬落井下石的事。他都快忘记,与兄弟一同并肩作战的快意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