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河身处三楼,把这人从离地十多米的地方突然扔下,只听外面哐当一声,随后一声闷哼,没了动静。
澳竹馆面朝坊内,背后就是大街,街上可不是松软的巷间土路,而是铺平的石板路,这一下子,别说常人,就是壮汉也要吃上一劫。
何况又被江河打得不成样子,当下屋内的姑娘就尖叫起来,高呼杀人了,疯也似的向外跑去。霎时间,屋内只剩下了吕正和江河二人。
吕正躺在地上,腹中疼痛万分,根本不敢起来,又怕江河上来再补上几拳几脚,把他丢到窗外。
然而事与愿违,一众侍女们走后,江河也把目光方向了他。
步步紧逼之下,吕正忍着剧痛,用手向后面爬去。
江河往前走一步,他便用手,把身子往后撑两步。才走了两步,吕正已然爬到了房子末尾,来到窗子旁边。
回身探头,望向窗外,夜里黑漆漆的,街上隐约有两三点灯光都是巡街的更夫。再往下看,地上四仰八叉,躺着自己的好友,血留了一地。
“你,不是应该在密州吗?”江河一对眸子冷冷的,居高临下的威压,让他抬不起头来。
两手合在空中,向江河摇了摇,算是见过礼了。“父,父亲,孩儿来得匆忙,本想……本想明日再上拜帖,见您老人家。”
“你不是二月初八就回洛阳了吗?那时候我可没走。”江河此话一出,吕正双瞳紧紧一缩。
满脸的难以置信,可随即他就发觉,自己的表情已把自己出卖。“父亲!父亲!您听我解释!”
“解释nmlgb!”江河不听他话,抄起右拳,直勾勾地奔着吕正脸上砸去。
只一拳,便把吕正鼻子打歪,淌出殷红的鼻血来。
挨了这一圈,吕正也真知道江河今天是没打算放过他。
两手紧紧护住脑袋,全身缩紧,化成了一个球,然而江河还是不放过他,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吕正身上。
一边打着,江河振振有词,历数他的罪状。吕正只顾着护住要害,听了个七七八八,也知道江河是动了杀心。
化成了个秋的吕正,在坊中左滚右滚,好不容易挨到了门口,正要趁着江河还未追来,起身离开,就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去路。
“刘!刘将军!快!快救我!我爹要杀我!”吕正慌不择路,躲到刘昚身后。
哪知刘昚不让他躲,单手把住吕正松散的衣领,直接举过头顶,狠狠掷在地上。吕正还以为必然遭受什么众创,哪知刘昚高高抬起,急速扔下,又在快落地的时候,用厚重的双手托住两腰,放在地上。
虽然还是发出猛烈的一声,可吕正根本不同。回意的他,赶紧厉声尖叫一声,以示疼痛,心里则对刘昚感激不尽。
江河正要追来,见此情形,又怎能不心软?
“你没……你知错了吗!”江河险些把关心话说了出来,转眼改换了面目,化作凶神恶煞状。
吕正听到这话,强忍着身上疼痛,缓缓从地上爬起,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让江河再未动手。“搜户检地,是个什么事!”
“是……是家国大事,孩儿……孩儿知错了!”
气鼓鼓的江河示意刘昚搬来凳子,坐了上去,大喝道:“你隐瞒了多少田地!还有你在密州那一档子事,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别耍花招!我是在救你!”
吕正也不是无药可救,当即交代了个干净。“密州隐瞒的田亩……也……也就九千……九千六百顷……”
“少吗!”江河怒拍椅子,竟把这纤细的支撑砸折,木头飞溅出来,不慎刺破了江河手心。
吕正见了,一边继续交代自己在密州的恶性,一边膝行到江河面前,拿来江河的手,挑出木刺,还用舌头濡湿了伤口,拈出细刺。
见了此景,江河再有万分怒意,也消弭得差不多了。义子虽多,江河都视如己出。不说崔钧、蒋贯等亲近的义子,就是这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