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将这些店面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出人们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这反倒比当初的北海还要顺畅很多。
李恪见状不由得会心一笑,为月余没回来的陈宇悉心解释了起来。
“陈师,一切都是按照您当初的做法来的。有了咱北海的成功,益州现在人人都庆幸着呢!若不是那天杀的吐蕃人给咱轰烂了,咱还真有些舍不得推平重建呢!这回倒好了,一点儿不含糊”
出人意料的是,李恪话都未说完呢,迎面而来的一个普通百姓居然给他抢了去。
“嗨!还不是陈将军和咱蜀王殿下心好?地面、房子全都不要钱!拿着咱以前的地契就能换,这普天之下,我看连殿下的北海新城都比不得!哈哈,小老儿在此代全家人,谢谢殿下和将军了!”
“嘿嘿就是就是,咱能生在蜀地,那真的是福缘深厚啊!来来,二娃,过来给贵人们磕一个!”
“对!快来啊!大家快来啊!陈将军回城咯!!”
这么一闹腾,别说陈宇面前了,就众人的视野范围之内,居然呼啦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连旁边包子店的老板都匆匆翻滚了出来。
可能卖吃食的都长得胖吧,那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情急之下根本没考虑脚下如何。反正跪也是跪,滚过去也是跪!
他就这么保龄球一样地砸在了陈宇的腿边,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见状后的陈宇眉头一耸,吓了一大跳。
从长安到北海,再从倭国到大学城,陈宇从未见过这万人跪拜的场景。好家伙,说出去他都感觉难以置信的!
“大叔,您这是干什么呢?咱大唐不兴这一套,快快请起,快快起来吧!殿下,殿下?快帮扶着点儿啊!”
情急之下,陈宇连平日里应有的礼数都丢到了一边。
而李恪呢?
此时的蜀王李恪比陈宇还要不堪,只见他愣愣地看着一众埋着头的百姓们,张着嘴瞪着眼,硬是半句话都没憋出来。即使陈宇已经在卖力地呼叫了,他竟然好似没听着一样。
这时被撑起胳膊的胖大叔流着满脸的血,笑嘻嘻地抬起脸来。
“喝呸!少将军莫要谦虚,老王我本来是咱军中的火头。月前打吐蕃蛮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挨了那贼人一刀!本想着命不久矣了,没想到居然硬生生被章仇将军从死人堆里给扒了出来!”
估摸着应该是翻滚时撞破了鼻梁,大叔一面说,那血还一边止不住地流。说到激动处显然时被血呛了一嗓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趁此机会,陈宇终于将大叔给搀扶了起来。
“大叔,对不起,是我”
唐人好像天生就有着非其他朝代一般的傲骨,他们似乎并不惧怕陈宇有多高的身份,该抢话的时候大叔都不带含糊一下的。
“嗨!您可别这么说。咱那时候是活下来了,但却瘸了一条腿。哎当时就想着,完了完了。今年春耕是没指望了,就算有点功劳,给的地也得别人伺候着。可没想到,呜呜,功劳居然是这么一个店铺,还有咱家的包子!!将军,你知道吗?我家小娘吃到第一口包子的时候,她,呜呜,她说,阿爸不当兵好不好,小月陪你做包子吧!”
三十多岁的胖大叔,脸上鼻涕、眼泪混着点点血珠不住地往下滚。与他感同身受的还有许多许多人,就这么朴素的几句家常,竟然引得整条街的人都低声呜咽了起来。
见状不妙的陈宇索性放开了再次跪下去的胖大叔,转头看这众人,暗地里还重重地踹了一脚蜀王。
“大家千万不要这样,咱们本就是保家卫国的兵将,护卫大家是应该的。城内所有的决策都是蜀王殿下和陛下共同的努力,如果大家觉着真心感动。就努力建设吧!在百年之内,让陛下,让蜀王殿下看到一个全新的,更加完美的益州!乃至整个剑南道!”
陈宇知道,在这个大变革时期,工人、手工业劳动者将会成为整个社会最不可或缺的升力。可以说哪个国家的劳动力多,哪个国家的资源多,那么那个国家就可以当仁不让地成为世界霸主!
这个地位,在拥有超前眼光的陈宇看来,绝对比那一寸一省的地皮要金贵太多了。
所以一些笼络工人们心的话语,那是必不可少的。
一旁吃痛的李恪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感激地扫了一眼陈宇,他也挺起身子,开始劝说了起来。
“恪不敢居功,是陛下和陈师的功劳。大家快快请起,一如陈师所言,咱们大唐不兴吐蕃的那一套东西。只要咱们万众一心!恪就算是死也值了!从前人们都说中原繁华,江南富庶。恪不这么认为!恪觉着,如果不是因为咱们川蜀道路难走,咱们川蜀才应该是富甲一方的存在!大家愿不愿意陪恪一同,创造属于我们的剑南呢?!”
李恪振臂高呼,下首百姓齐齐跟着激动地大贺起来。
‘我去!’
重重地一拍脑门儿,陈宇知道这小子会错意了。或者直接点说就是,蜀王飘了。
没办法,硬着头皮陪李恪在大街上站了整整一个小时,二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内。不过就是这样,李恪那亢奋的精神都没有一丝停歇下来的感觉。
“陈师,没想到啊!咱们居然这么得民心,我这辈子还从未见过万人称道的时候呢!简直太壮观了,太我,我哈哈,这都是咱们的功绩啊!”
耳边听着李恪那颠三倒四的乱语,本应急切实验电报机的陈宇却意外地将盒子放在了一边。他郑重地走到了蜀王面前,一板一眼地行礼道。
“殿下,你今日之作为,乃天子之道。请殿下一定要认清形势,不要迷失了自我。今日陛下若无责罚便罢。他日如陛下申斥则个,殿下定要认真自省,千万莫无视。”
陈宇的眼神很冷,冷到李恪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但当李恪刚要拱手作揖时,陈宇却又一次变回到了当初那个嬉笑的模样,端着之前还在桌子上的电报机,向蜀王说道。
“殿下,来看看这杰作吧。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可操作性就会大大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