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畏惧秘密泄露的上面。
有了报纸不知道加以利用,却任由百姓和军人们神话敌人,四处传谣。
是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刺激着陈宇本就有些抑郁的内心。
“哎!唐人都被拉去吐蕃做奴隶了,日后我们战胜了,便也已要回来。至于吐蕃人嘛,就是普通的小矮个,也是人,只不过他们生活艰苦一些,人凶残一些罢了。等送我回去以后,我会给秦大将军写一封信,你不用归队了。”
这只是飞行当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唐兵没有想象当中的愤怒,陈宇更没有追亡逐北的想法。一路平安无事,不过距离却是陈宇没有想到的。
他从朔方一路到达益州需要一天整的世间,从益州到黔中的西林县居然也要了一天整的世间!而且速度还并不慢,中途停顿都很少。
当陈宇时隔半年多再见到长孙冲时,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样的翩翩公子样子了。
试问,有哪个文人墨客会裹粮坐甲?又有哪个县令能被晒到黢黑,又看起来壮实无比。
二人远远地对视了一眼,只是一眼,陈宇便感受到了无尽的沧桑和锐利。
‘他没有变,我,也没有变。’
淡然一笑,陈宇看着对方感慨了一句。
“许久未见了。”
长孙冲亦是同样的表情,一面朝陈宇走着,一面微笑着点了点头。
并没有见到程怀默时那般的心痛,也不会有段志玄时的激烈相拥。二人如同上了年月的老友一般,双双坐在了一片秃了毛的稻田边上。
没有什么开场白,也没有讲述什么经过,陈宇单刀直入地张口说道:“走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剑南如今”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应该是你做的吧,呵呵你未变,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变化。”
‘锵锵锵!’
长孙冲用手中的匕首把轻轻敲了敲护心镜,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对于长孙冲的拒绝,陈宇是理解的。这半年多来,长孙冲确实是经历了太多太多。从一个当今的顶级权贵接班人,流放到了边境吃苦受难。
曾经对自己关照有加的陛下没了音讯,茂离心合的父亲也不再如果去那般,甚至就连过去一度崇拜着自己的弟弟,都对自己冷言冷语。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年仅二十岁的青年身上。
那本应一头热血的长孙冲,在自己即将大展宏图之时,摔落了谷底,就连翻盘的机会都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其实,陈宇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个看望长孙冲的人。也难怪他憋着一股子气呢。
想通了症结,陈宇却并没有就此安慰对方,而是不管地上的脏土,一头靠了下去。
“如果你觉着,现在就是你这辈子目标的话。我可以起身走人,我相信我一个人,虽然很困难,但还是会做到的一切的。不过在我看来,你应该并没有这么想,心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最起码,你还会念我做的诗词,不是么?”
嘴角微微上翘,陈宇知道,他是摸到了长孙冲的命门。哪儿有人可能放弃一辈子的喜好,直接堕落了呢?
要有,那也只能说是世道改变的结果罢了。
“我离不开的。”
“不,你能离开,只是你不愿意离开罢了。”
陈宇转过头,认真地看向躲避视线的长孙冲。他知道,文人再怎么刚猛,他也有心弱的时候。
“这里的百姓需要我。”
“但这里困不住你长孙冲的,大唐有千百个县令,但却只有你一个长孙冲。”
陈宇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滑稽一样,这一句话说完之后,直接就笑出了声。
“呵呵,全唐有三百五十八州(府)、一千五百一十一县”
“而你,却为了其中的一个县,放弃了三百五十八个州!”
长孙冲话都没说完,就被陈宇给抢了过去。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好言相劝就能解决的了。反观长孙冲现在的样子却好像一点异动都没有,甚至迈出一步都是一种奢望。
“陈兄,你说的我都懂。冲又何尝不想真正为国为民呢?但,你这些年的努力下来,得到的却并不是完美的回报。甚至可以说,呵呵,百年之后,你我必死!而今就你居然能跑到黔南来寻我,就已经说明,咱俩大祸临头了。”
陈宇从未在长孙冲脸上看到过两难,或者苦笑的表情,今天却都见到了。
这个中的道理,陈宇难道不知道吗?
他清楚,他很知道!他知道让李承乾肆无忌惮是一件坏事,甚至心里可以规避这一切都是李承乾一手造成的。连平日里一向神准的预感,他都本能的不相信。
可即使是再规避,又能怎样呢?
“你觉着朝中如何?”
“你认为呢?陈兄,如果我是你,便带着这一身的本事远走他乡。与那鬼谷子一般,教会一两个徒弟,将胸中那颠覆世界的东西,全部留于后代。”
这三言两语之间,长孙冲心中浓浓的暮气已经流露了出来。倒也不怪他,这是他第一次一心一意地辅佐一个人。但结果却是万般背弃,诸多叛离。
现在唯一能聊天的,却只有这位神交已久的,相交却很短的少年将军。
二人默默地坐在田埂之上,也不知他们心中究竟有多少沟沟壑壑。但从他们的脸上能够看得出来,他们谁的内心都没有那么好过。
不知过了多久,陈宇率先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长孙冲问道:“你,真的不准备跟我走吗?”
长孙冲好似已经坦然接受了这结局,他不紧不慢地捋顺了鬓角的发丝,侧脸的他显得格外清秀。但在这清秀之中,却也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没有回复,就已经是回复了。
陈宇并没有任何颓然的感觉,转过头来的他小小地想身后空军侍卫做了个颜色。
“兄弟们上!抓住长孙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