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当然也瞒不过他就是了。后来我被他囚禁在一个小屋里,不停地工作,不停地工作……他可能是怕我把真相说出去吧。虽然他没有杀我,却用好几个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监视着我的房间。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但并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一些其他更微妙的东西。
我觉得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么这条罪恶的锁链也必须由我亲手斩断才行。
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他……应该也可以放心了。
但是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在我死后,我的亲生父亲知道了真相。他想替我讨回公道,结果却被反杀。这就是刚才那一幕的由来了。”
“你的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泽田弘树一开始并不想把事情的内情全部告诉毛利阳。但看到毛利阳探究的眼神,他败下阵来,“是诺亚。是诺亚背着我将真相告诉了我的父亲。”
“……诺亚,那个扎着脏辫的小女孩?”
“嗯。”
“辛苦了。”
“实际上宋君,你好像对诺亚那孩子有着些偏见……”
泽田弘树努力地为诺亚辩解着,但想了半天没有找到借口,最终只能选择了放弃,“诺亚她就是太过率直,所以莽撞了些。”
听了这话,毛利阳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莽撞了些?只是一些?
莽撞到让他碰上莫里亚蒂那个疯子,这叫了些?
弘树这孩子国语肯定不是太好。不然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樫村先生是拿着诺亚给他的情报去威胁辛多拉董事长了?”
泽田弘树点了点头,“是的。我父亲要求辛多拉公司公布其董事长的真实身份,以还我一个清白。”
“……你们父子真的很像。”
“毕竟是父子,自然难免有像的地方。但我还是不明白,很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那个人……他为什么要杀人呢?”泽田弘树有些疑惑,眼里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幽怨,“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亲……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监视我……我不会出卖他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毛利阳沉思一会儿,然后十分慎重地回答了弘树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什么?”
“害怕世人的眼光,人言可畏。”
“可因为恐惧就能杀人吗?”泽田弘树有些不解,“宋君,你经历过很多我没经历过的事情。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吗?如果你是他,你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而杀人吗?”
“不会。”这次毛利阳回答得很果断,“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不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而杀人。”
毛利阳刚说完自己的答案,一道女声就十分突兀地从中间插了过来——
“你撒谎!”
毛利阳回头,正好看到之前见过的那个脏辫女孩气势汹汹地从门口那边闯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凄厉,“弘树,你不要信他,他就是个骗子!”
泽田弘树看到女孩后连忙站起了身,迎了过去。没想到女孩竟然越过弘树,直接对上了毛利阳的双眼,“宋光雅,你不要靠近弘树,你们两个是两种人!”
“……”
毛利阳看着这个女孩,不爱说话。
如果不是这个疯婆子,他怎么可能遭那么多罪?
果然,诺亚这个女孩和自己想的一样无理取闹。
而比起毛利阳,泽田弘树则显得更不好意思,“诺亚,你在说什么话?”
“本来就是!”诺亚转身抱住了弘树,并将其小心地护在自己的怀里,“我知道你要问些什么,你可以问我啊!问他干什么?!肮脏的血脉会一脉相传,这就是辛多拉杀人的原因!
弘树,你怎么那么傻啊……你都死了还在为那个人开脱,直到现在还想欺骗自己!
如果这个宋光雅真的是个好的,那他怎么可能会吸引住莫里亚蒂的目光!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你知不知道啊?!你难道还要为了这群愚蠢的人类再死第二次吗?”
“……”泽田弘树拍打着诺亚的后背,有些无奈地叹息,“可是诺亚,他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诺亚眼含泪光地看着弘树,“有什么不一样?”
“诺亚,不要让你的情感蒙住了你的眼睛。他是不同的,他没有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