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
对于眼下，还是要尽快与黄皮猴子进行决战。
因为自己这边不打的话，耗费粮食不说，驻防察里津的奥布霍夫所部也轻易不敢与清军开战。
只有现在喀山这边取胜，然后大军南下察里津，再汇同当地驻军，直接攻入清军所盘踞的地方，将其彻底消灭。
一月十日，俄军从驻地倾巢而出，扑向距离此地并不算远的目标。
不到七英里的距离，哪怕在冬天，在半天之内也能完全走到。
阿列克谢一世的俄军位于战场的西北方向，占据了顺风优势。
明军由于要依托驻地来进行防御，也就轻易不能移动了，但逆风作战也无所谓。
万礼甚至担心若是罗刹人占据不了顺风优势，会不会不敢打过来了呢？
“来的人还真不少，这有二十多万？”
“只怕有三四十万吧？”
“休得聒噪！”
士兵们都在小声嘀咕，但很快便被军官所喝阻。
好不容易碰到如此多的罗刹兵，不杀个痛快，更待何时啊？
万礼望着对面茫茫多的敌兵，心忖：尊师真乃神机妙算，果然可以算到罗刹人的动员能力非同一般。
虽说短时间内动员如此之多的兵力算得上本事了，但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滥竽充数的玩意。
不然除了大明与法国之外，世界上哪有其他国家养得起三十万以上的正规军啊？
这是可以推算出来的，因为一个士兵月俸两枚银币的话，一年再少也得二十四枚银币。
三十万人的话，光基本年俸便高达七百二十万银币，这还不算军官与将领薪水的超出部分。
也就是说，加上武器装备，以及正常的事务指出，某国岁入不达到一千五百万银币的话，根本就养活不起三十万大军。
放眼全球，当下只有大明与法国达到了这个标准，荷兰倒是也可以。
但该国的人口太少，刨去大量水手的话，说不定适龄男丁都凑不出三十万人了。
万礼估计对面至少有一半，甚至一多半是被拉壮丁拉来充数的。
用尊师的话说，这叫演技几乎为零的百姓演员！
你能指望农夫在战场上有多高的战斗力啊？
拉点猎户来，说不定还能保命。
至于其他行业的从业人员，那就自求多福吧！
双方于晌午列阵，到下午一点就玩得差不多了。
张煌言看过温度计，户外气温只有零下二十度。
但这差不多是全天的最高气温了，不能指望再往上升温了。
所幸风力并不算大，可以瞥眼看到微小颗粒状的雪砂在北风的作用下翩翩起舞的画面。
但没多少人有心情欣赏周边的景色，双方人马的想法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那就是想方设法将对方置于死地，将领们等着建功立业，士兵们等着战后摸尸……
根据舍因建议，阿列克谢一世同意俄军在两英里之外列阵。
这个距离应该是对方那种能飞天、会爆炸的武器比较难打中的，之后以散兵队形冲过去。
当然，必须保证散而不乱，否则就是放羊了。
每个十人长与百人长，都必须看管好自己的手下。
以百人队为最小作战单位，每个百人队的士兵都可以分散跑，但不能不停百人长的指挥。
管束的办法便是百人长率领一个十人队在本队后防压阵，前面的九十人分成三个横队。
每人与前后人的距离就间隔三步到五步，这样进行冲锋，便可以降低敌军炮火所带来杀伤了。
在武器方面，除了火枪之外，每个步兵都领取了一颗手榴弹，骑兵则可以得到两颗。
前排步兵均已不擅用火枪的农奴为主，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举着盾牌推进。
所有轻重火炮都安装在战车上，可以跟随步兵前进，随时为大军提供火力掩护。
为了增加获胜的几率，舍因还建议制造大量烟雾，以遮蔽战场。
用来帮助己方的步兵进行冲锋，从而争取宝贵的时间。
再就是骑兵与步兵必须协同作战，不能率先发动冲锋。
步兵部队冲不到火枪的有效射程之内，骑兵便不能自行发起冲锋，防止成为敌军的目标。
最后，要最大限度地发挥己方的兵力优势，必须从所有方向对敌军阵地发动进攻。
只要在一个方向上得手，攻入敌军阵内，便可以快速扩大突破口，为聚歼敌军打下坚实基础了。
“被包围了？”
万礼在山顶见到罗刹军居然采用了铁桶战术，貌似打算不分重点，来个全线进攻。
这倒也没啥大不了的，当初自己的营盘就是环形的，并不怕对方这个套路。
既然如此，短时间内就不用惦记着反攻了，因为这么多猎物，怎么也要忙活一阵子才能打退敌人的围攻。
“呜啦……”
“为了沙皇！”
“冲啊！”
“杀光黄皮猴子！”
见到对方并非发射那种可以飞天爆炸的武器，俄军士兵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开始大肆嚎叫地发动了冲锋，全员在冰天雪地里奔跑起来。
位于后方督阵的阿列克谢一世坐在马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态势，对这种排山倒海般的冲锋非常满意。
是役，阿列克谢一世没有轻敌大意，也没有过于忌惮对方的火力。
所采用的大部分战术都听取了舍因的建议，从目前看来并没有犯致命错误。
只要没犯致命错误，那么己方凭借强大的兵力优势，就能抵消掉对方的火力优势。
“轰轰轰轰……”
在进入四里地的距离之后，万礼方才命令炮兵开火。
地面上早就钉下了用来测距的桩子，将领与炮兵对此一清二楚。
这是大明王师的老传统，从辽东带到喀山，虽然简单，但照样管用。
只不过是役跟上次一样，重炮优点打击的目标是对面的同行，暂时放过密密麻麻的步兵。
敌军步兵短时间内是威胁不了己方炮兵的，故而必须先行打击对面的重武器。
由于两个师弟带来的导弹并不多，万礼决定留在关键时刻再用，现在先用火炮来压制对方。
“快冲！黄皮猴子打不到我们！”
百人长们见到对方打过来的炮弹居然都落到身后，立刻大喜，纷纷号令自己麾下的士兵快速往前冲。
俄军步兵们自然也非常高兴，最好从头到尾，黄皮猴子的炮弹都飞到了没人的地方去才好呢！
但这种“挑食”是有原因的，后面尾随的炮兵部队就被打得鬼哭狼嚎，一个个苦不堪言了。
现在俄军炮兵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原地不动跟黄皮猴子对射，那自身就成了对面的固定靶了。
反之，炮击的精度便会大幅度降低，连俄军炮兵都不知道自己打出去的炮弹究竟会落到什么地方去。
最终的结果便是一路走走停停，一边装填一边推进，等装填完毕，立刻停车，便于瞄准和开炮，完事之后再立刻动起来。
好在俄军除迫击炮以外的直射型火炮总数便达到了九百余门，哪怕明军炮兵部队专打同行，也要忙活一会儿。
但也就是一会儿而已，由于重炮的极致射速可以达到一分钟两发，保证炮膛得到一定程度的冷却，也可以维持一分钟到两分钟一发。
即使如此，其射速也是俄军重炮的七倍到十五倍左右，几乎就是对方挥之不去的梦魇！
对明军炮兵来说，一发不中还可以打第二、第三，甚至第五、六、七发！
由于炮兵部队几乎都是富有十年以上从业经验的老兵组成的，开炮的准头自然不会很差。
一般盯死一个目标，五六发之内便可以将其一锅端了。
运气好的话，三发保管上天！
三百多门重炮想要消灭对面的所有同行，理论上需要耗时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
万礼、张煌言、曾英等人把任务下派就行了，注意力都放在阻击罗刹步兵推进上面。
冲过来的罗刹兵的数量实在太多，尤其是被白色的雪地衬托，简直就跟蚁群出动一样。
若是之前不跟随尊师北伐的话，现在看起来都有些瘆得慌……
但该打还得打，不然让对方真冲入阵内，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
好在对付敌军步兵还有迫击炮此后，尤其是发射过去的霰弹，爆开之后是几百颗小铁珠，能让炸点周边的罗刹兵吃得饱饱的！
“啊……”
等冲到一里地之内，尤其是两三百步的距离，俄军步兵便遭到了迫击炮弹的猛烈打击。
跟此前的炮兵兄弟们一样惨叫连连，更多的人是倒地不起，血流不止，甚至当场断气。
坦克倒是罕见的没开火，因为万礼等人注意到对方的骑兵并未贸然发动冲锋。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故而没让坦克开火，而是等着对方的骑兵送上门来。
只要坦克横置车身，在阵前作为火力点和掩体，己方步兵便可利用这玩意频繁开火了。
万礼相信对方的步兵人再多，也没有己方携带的子弹和手榴弹多。
罗刹兵不怕死的话，大可以冲过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