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周的哪里都比不过边城。”薛潜读的书不少,其中也多少涉及了不少兵书,最然她只学了个不求甚解。边城的路往往都要修得更宽一些,无论是乡间小路还是朝廷修的直道都宽阔得很。据说这样有利于军事物资的转运。
“岳君,一直听你说边城,但我大周泱泱大国,边界辽阔,你家是在哪座边城?”邓锦有些好奇,她一直是在江陵,就算是游学也是选择一些文风大盛且安全的地点,她对边城的了解真的不多。
“九原,我家在九原府城。不过边城内的人总是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所以为了方便我也就直接说边城了,也好懂些。”
岳锋刚离开边城的时候,他说他来自九原,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很迷茫,那眼神中想要表达的已经很是明显了,我大周还有九原这个地方?但是一提边城,他们就立刻了然了,边城嘛,他们懂。
边城一直都挺没存在感的,唯一能刷存在感的时候就是战争了。北狄的大肆南侵之举就怕让青峡,让雁门,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而设在边界的金沙贸易集散地,在未来也会让金沙成为商人们铭记的名字。金沙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会给商人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金子,这怎么可能不会让商人们印象深刻呢?
商人们: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什么?
赚钱!
我们的斤斤计较是为了什么?
利益!
我们发现一座山阻挡了我们的利益我们该怎么办?
搬山!
一座城的存在感跟城的价值是挂钩的。
比如大周官吏的主要输送地江陵。
“邓君,江陵的路又是什么样子?我听说江陵很繁华。”岳锋其实对江陵也很好奇。他听九原的走商说,江陵的夜如白昼,前一天的烟火刚要断,翌日的清晨的炊烟就又升起了,是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繁华世界。很多九原的走商都想着在江陵落户安家。
“江陵啊——江陵的路很多,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岳君你知道货郎吗?”
“我知道。在九原的乡下货郎比较少,他们一出现基本上就会被一个村的人包围起来,买些家里缺的百货。”
“掌灶台的要补一补家里的盐罐。孩童们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糖,家里生活过得去的都会给孩童们买上一两块糖。”
岳锋家是后搬到九原府城的,他对九原的乡村很是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且说着说着,岳锋还有些怀念起来。
“其实江陵的很多路都是货郎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踏出来的。”
“江陵的货郎很多吗?”薛潜从一些游记中窥探了江陵繁华的一角,但是江陵的货郎多到可以踏出密密麻麻的路,她却是真不知道。
“江陵的货郎多得很,可以说江陵的很多大商人都是从货郎起步的。”
“从货郎起步?”岳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在他们九原,商人们能成为商人,往往是因为他们的祖辈也是商人。从货郎起步到商人,真是不可想象啊。
“就是从货郎起步,你们听说过江陵商会吗?”
“听说过。”
“当然。”
商会这一团体最先起于江陵。而后各地的商会如雨后春笋般都冒出了头来。
“江陵商会如今的会长曾世纯年轻的时候做过货郎。”
“不可思议。”岳锋感觉,这简直就是奇迹,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江陵机会多,说不定抓住个什么机会,你就能解决温饱问题。”
“江陵确实繁华,但是江陵也是够乱了。”
“乱?”岳锋有些不理解,江陵如此繁华,还身处腹地,怎么可能会乱?倒是他们九原没事就要遭受北边邻居的袭扰。
薛潜但是有些明白邓锦说的乱到底是指些什么了。
“江陵是文乱。从江陵走出去的士子至少占了大周的三成。”
“江陵确实是个文风颇盛的地方。原本我游学的最后一站,定的就是江陵,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没去上,实在是可惜。”薛潜想起那次中断的游学,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可惜。
“薛君没见识到‘江陵’的文乱确实可惜。”邓锦这话也不知是正话还是反话,她自己本人对于江陵文乱的态度也很是模糊不清,想来还是她太年轻,经历的太少以至无法决断。
“江陵的不仅书院多,出名的书院也很多。天降才气,有缘者可得七分,剩余的三分则由他人均分。这文乱的开始,只不过是有名气的书院在争夺好的学苗。从衣食住行到书院有哪些大儒,比较是为了吸引更加优质的学苗,这样乡试时他们考中的人数才越多,才能去争解元。”
“一个书院如果能教出解元,那么来年,奔着解元的优秀学子大多数会选择教出解元的书院。”
薛潜有些羡慕:“江陵的文风大盛,京都确实比不了。”
“如果止于此,止于良性竞争,一切当然是好的,而这一切却只是开始。后来几大书院之间争的就不是学苗了,而是各种的‘道’,这‘道’之争一起,就愈演愈烈,难以中止了。”
“认为自己的‘道’才是正统,其余的‘道’都是不正,都是歪门邪道的书院不在少数。”
“江陵的太守不敢当,这乡试取谁为解元就都会得罪另一群人。”
“岳君、薛君,想必你们都知道出任太守必不在原籍。”
“九原太守正是如此。”岳锋点头答道。
“《大周律》中也有所提及。”邓锦一提,薛潜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大周律》的一段文字。
“太守政令的传达仰仗于当地,但是江陵文乱起,这太守的政令也就不那么通达了。”
“太守要么就是在众多的‘道’中择其一,压服‘众道’,要么就是和稀泥,一个也不支持。”
“这两种选择,一个一旦翻车,‘众道’就会反噬太守,围剿想骑在他们头上的那一‘道’。一个万一平衡没掌握好,太守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不公平的裁判要你何用?下一个!”
岳锋没有想到,原来“乱”还有这么个乱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