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车厢里面,真嗣坐在座位中间,这趟车上面再没有其他任何人,从窗户那里也看不到任何的景色。
“又要逃避么?”
对面的座位上面出现的是另一个真嗣,两人也只有一点不同,一个戴着眼镜,一个没戴。
“人不是这样才能得以存活的吗?还是说你希望我死。”
这种听起来非常丧气的话在真嗣的口中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了,大部分自杀的人最重要的原因是无法面对现实,面对太过于残酷的现实,人总是需要逃避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面对,二者都是一种生存方式,没有对错之分。
“那这次有没有好好的把;我喜欢你,说出口。”
“有。”
“如果可以再重来一次,你可以付出什么代价?”
真嗣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我不知道……”
回到现实世界,真嗣发现自己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的所有东西还历历在目,真嗣也不确定那到底是梦还是意识中的自我审讯。
曾经拥挤的家变得空荡荡的,真嗣不知道自己该待在哪里了,这件房子变得无比的压抑,空气也是粘稠无比,就好像是有鬼一样。
真嗣并不怕鬼,他怕的是这种快被吞噬的感觉。
跑着出门去,站在大街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反而是更加的强烈了,没有一个人,所以地方都是这样。
孤独。
真嗣很早以前就感觉到这个城市非常的孤独,可是这般猛烈的孤独感是第一次。
真嗣跑到学校,学校里面没有人,真嗣跑到广场,广场也没有人。
哪里有人?哪里还剩下人?真嗣突然无所谓了,只要有个人在这个时候陪着自己,谁都无所谓。
明日香在那里,医院的秘密房间,明日香在那里,尽管nerv的每个人都对自己说明日香死了,可是还是有加持良治告诉了自己,明日香还活着,并让自己亲眼去看到了。
“我要找明日香。”
脑中的这个想法出现之后,真嗣几乎是变得有些偏执了,真嗣一下就往nerv那边跑了过去。
nerv特殊病房外面,真嗣疯狂的敲打着大门。
“明日香,救救我啊!”
谁都好,其实不是明日香也行,无论是谁,救救我啊。
人的心灵是被其他人支撑起来的,眼前的真嗣,可以说是只能勉强活下去而已了。
保安试图来阻止真嗣,却被真嗣一下推开。
“我知道明日香就在里面,她没有死,让我见她一面也好啊。”
碇源堂办公室。
见到真嗣这般模样,冬月幸增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碇,就让他去看一眼吧,我们是不是对他太过于残酷了。”
碇源堂冷笑。
对着对话机里面下达命令。
“把他关押起来。”
说完之后就关闭了对讲机。
那边的真嗣被几个保安强行摁在了地上,送入关押室之后,抱着头坐在了角落里面。
这里没有葛城美里房子般明亮,这里也没有开灯,这里都是一片黑暗。
这里不是关押室,这里是湖中,湖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魔鬼。
而那些魔鬼唯一的模样,就是真嗣自己。
在这里,真嗣只能看到自己的映像。
“明日香,救救我。”
“没人会来救你。”
又是谁和自己在对话?
真嗣抱着头机械一般重复着一句话。
“明日香,救我。”
到最后明日香也没来救真嗣,来的人是葛城美里。
既有对nerv的愤怒,也有对真嗣的心疼。
打开关押室的门的时候,里面的真嗣毫无生机,依旧只重复着那那句话。
葛城美里一下抱着了他。
“我们回家去。”
“家?”
真嗣反问。
“哪里是我的家?”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是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残酷,自己哪里还有家?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说完葛城美里背起真嗣,将他带出nerv。
回去,葛城美里下午还要上班,真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
葛城美里在哪里?她不在这里,所以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那哪里是?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有所谓的家?
跌跌撞撞一路到了一家药店,拿起砖头将里面的玻璃橱窗给砸开,进去的时候手臂给玻璃边缘给划破,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到了地上,可真嗣像没有知觉一般,只想要找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安眠药,从货架上拿到了以后,拧开盖子,随意的倒在了手中,一口吞下。
没有喝水,干燥的药丸吞到嘴巴里面引起干呕,吐出来掉到地上的药丸上沾着口水,真嗣又将其抓起,再次吞咽下去。
真嗣又看到自己了,好多个自己围在身边,世界都在旋转,让人好像要闭上眼睛,可闭眼之后,这种眩晕感更加的强烈。
“呕!”
趴在地上,一阵猛吐。
躺在自己的呕吐物上面,真嗣的身体开始抽搐。
……
刚送真嗣回家的葛城美里,在nerv待了一会儿,心里面却怎么也放心不下,总是有着不安的感觉。
开车回家,没有见到真嗣,她慌神了。
这个时候的真嗣会做出什么举动?葛城美里无法预料。
家里的药品箱被明显的翻过,真嗣是在寻找什么药?葛城美里又跑下楼,开车前往附近的药店。
砸开的玻璃橱窗,地上流淌的鲜血,还有正在抽搐的真嗣。
葛城美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真嗣用玻璃割自己的动脉自杀,急忙跑过去检查他的情况。
好在伤口是手臂上的,只是吞安眠药,要是真的割大动脉的话,马上送医院都不一定能救。
一把把真嗣从药店里面背出来,开车,又把真嗣送到了nerv的医院。
“洗胃。”
见到真嗣的情况,医生询问了下葛城美里是怎么回事,知道详情以后没有多说,直接开始安排洗胃。
在洗胃的过程中,顺便还帮真嗣把手臂缝好。
醒来的时候,又是那熟悉的天花板,葛城美里坐在旁边掩面哭泣。
“有什么不能好好面对的,非要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