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由目瞪口呆。
“这个漏儿大了。”葛亮笑道,“这个摊主,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戚吧?”
古玩地摊上,捡漏很正常,但是开门的东西,捡漏就不正常了。
这样的一面禽兽葡萄镜,就算是精品高仿,想要订制的话,出四千人家也未必肯答应。
“等会儿,让我上手看看。”吴夺突然想起了什么。
而吴夺洗手擦干并直接上手之后,却发现并不是他所想的“爬山头”。
“爬山头”是扒散头的误读,但是却也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古玩行话,就这么叫开了。
扒散头,以前多是说字画和家具的,顾名思义,将散碎的几块拼补起来。如果是铜镜,那就是本来裂成两块甚至几块,又给拼接修复了。
但这面禽兽葡萄镜是全品。
吴夺同时也听到了具体的年份。
严格来说,这面禽兽葡萄镜是武周时期的,不过武则天建立的大周夹在唐代之中,工艺和水准也并无差别,对于铜镜价值的判定没有什么影响。
“小梅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宁霜看到吴夺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怎么看也是真品、全品。
四千捡漏,匪夷所思。
梅小梅在金银铜器上,眼力确实不低,但除非摊主瞎了。而且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呢,就没有一个懂行的?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们猜不透的。”梅小梅大笑起来,“其实就是巧了,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根据梅小梅的说法,她当时在这个摊子上先拿起了另一面铜镜看;那面铜镜尺寸不小,直径足有十八厘米,不过是清代的,仿唐代禽兽葡萄镜的样式。
因为这面清仿唐镜的品相不佳,特别是有个对穿小孔,所以梅小梅摇了摇头又放下了。
这时候摊主就说,他有一面唐镜,要不要看看?梅小梅随口说“好”,摊主就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了这个锦盒。
不消说,锦盒里就是这面禽兽葡萄镜。也就是说,这面唐镜,摊主之前压根就没摆出来。
梅小梅上手细细一看,东西挺开门啊!
正想问价,摊主却又开口了:“从你的眼神和动作就知道是行家,那我也别瞒着自讨没趣了。其实呢,这是一面现代高仿,刚才说唐镜,只是笼统一说,而且觉得精品高仿的话,你也可能喜欢。”
梅小梅心头暗喜,便顺着说:“嗯,高仿能仿成这样,也算是一流工手了,当个样品玩玩也不错。”
接着梅小梅就问价钱,摊主开价八千。两人谈价,一来二去,最终是四千成交。
“就这么回事儿,那摊主兴许是真当成高仿了,而且因为各种机缘巧合,一时就决定出了。”梅小梅最后说道。
“这······”吴夺看向梅小梅,“小梅姐,就算他阴差阳错认定是高仿,也不太可能说出来啊,想尽办法当真品出手,那才是正常的。”
葛亮和宁霜也都点了点头。
这次捡漏,实在是太蹊跷了!
“所以我说各种机缘巧合······”梅小梅还沉浸在捡漏的“幸运”之中,接着还又分析了一些个巧合和可能。
看她的状态,吴夺也能理解。
不要说她真的捡漏了,就算自以为捡漏、实际上吃药的,也很容易沉在里面拔不出来;仿佛觉得天上掉馅饼砸中了就砸中了,恰好自己就站在那里而已,不偏不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理解归理解,却不能不点破。
“莫不是贼货?而且已经被有关部门盯上了?”吴夺眉头一皱。
贼货就是赃物。这面铜镜不可能是出土不久的鬼货。若是贼货,而且被盯上了,成了烫手山芋,如此“抛售”就一定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