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爷爷只得到这件竹林抚琴。”张可农顿了顿,“这样,东西咱先装好,我再给你讲讲。”
“行。”吴夺点点头。
张可农将这件竹笔筒重新装进锦盒盖好盖子,不过也没有收进包里,而是一手压住锦盒,一手从兜里掏出烟来,“抽烟么?”
“各抽各的吧。”吴夺应声,自己也点了一支。
张可农便就大体说了说这件笔筒的来路。
根据张可农的说法,他的爷爷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末,还是上海法租界的一名巡捕。
当时,倭国鬼子已经侵入上海,不过权衡国际形势,还不敢在租界明目张胆地烧杀抢掠,采取了一种默认的态度,租界暂时还是安全的。
所以,当时就有大批难民跑到租界。
张可农的爷爷在当时曾经救助过一个难民,此人自称原本是燕京的古玩商,后来跑到沪海;在沪海,他随身带的一箱子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只留下这件笔筒。
可能是因为一个“竹筒”看起来太不值钱了。
后来临别之际,张可农的爷爷又给了此人几块银元,此人则把这件竹雕笔筒送给了张可农的爷爷。
这不是买卖。
因为在张可农的爷爷看来,就这么个“竹筒”,连碗面条都换不来,几块银元那得买多少面条啊?!所以纯粹是资助此人的。
而在此人看来,这件竹雕笔筒要是正常卖,几百银元也不卖,所以他是送给恩公、表达谢意的。
张可农的爷爷为什么会救助此人并短暂交往,张可农没细说;但是这件笔筒本是一套松竹梅三件,出自清宫旧藏,却只得了这一件,是此人说的。
而且他是送出之后、临走之前才说的。许是他怕送的时候说,张可农的爷爷不收。
后来,张可农的爷爷倒还真的没有扔掉这件笔筒;解放后,他回了越州老家,笔筒也就一直放在家里。他爷爷去世后,他父亲把一些遗物也都收了起来。
去年,张可农的父亲也去世了,张可农整理父亲的遗物,又看到了这件笔筒。
这一次他根据落款,好好查了查,结果发现作者极有可能是濮仲谦,而且清宫之中,也的确收藏过濮仲谦的竹雕作品。
于是他又拿着这件竹雕笔筒跑到越州博物馆,其中一位老专家说,确是濮仲谦的作品无疑,还问他有没有意向出让给博物馆。
张可农推说是祖传的东西,回家商量一下。
实际上,一开始张可农也没想要卖,但是今年遇上事儿需要花钱,所以才想到要出手。
张可农也没说遇上什么事儿,吴夺也不好多问;但吴夺察言观色,感觉张可农不像是打谎。
“这······”
听完张可农的讲述,吴夺又略略沉吟了片刻。
“这么着吧,小兄弟,价钱实在是不能让了,而且我也确实缺钱;但是呢,我看你人不错,我再搭你一件东西,你看行不行?”张可农接着说道。
“噢?”
“这东西是我从镇上的锁龙井里捞出来的,肯定是个老物件。”
“锁龙井?你们镇上还有锁龙井?”
“对啊,明代的古井呢!距离我家不远,附近居民还都去打水。井水可比自来水清甜,泡茶味道更好,我就是去打水的时候捞上来的。”
吴夺微微皱眉,“井里的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