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捏着钱的手。这憨实的神态、这手,怎么跟父亲那么像,鼻子有些酸了。
“小师傅你说个数,相信我,等下回去我们再想法凑钱……要不你留个电话。”领头的民工以为林元嫌钱少,黝黑的脸上有些泛红。
的确,就这伤医院没个一两万你别想出来,还得在里面躺上几个月。这些人都是他带出来的,一个镇的乡亲。
“我没电话。”林元回过神来。
“栓柱,你们先回去找李老板,让他带两万块钱过来。我留在这等。记得检查所有脚手架。”叫栓柱的小伙答应一声带着民工们走了。
“别,不是,我是说不用钱!你们都回去吧。”林元看看周围的人,不还有其他病人吗。
急诊科都是突发病患,又以外伤见多。所以林元打算就找这类病人治,自己又不是想以此为生。他的想法很简单,换掉这一身衣物,再买个手机能打电话就行。
看着人群中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右手打着绷带石膏挂在胸前。
“这位小兄弟,可以让我帮你看看吗?”说完朝他一笑。
男孩扭头看了眼陪着他的妈妈,脸上有些跃跃欲试。人群中有人认识他。昨天下午来的,小臂骨折。今天应该是过来换药。
“去吧,看他能不能治好。”
“对啊,不行的话再去换药。”
“要是个骗子大家别让他走了!”
人都有这种劣性,不确定的事物都想着让别人先尝试,坐享其成。
见妈妈没吭声,小男孩走上两步。
“告诉哥哥手怎么伤的?”林元温声问。
“昨天下午体育课足球场上摔的。”
林元拿出一截“薯茎”:“把这个吃了,哥哥给你治手。回到学校就能上足球场了。”
男孩接过看向妈妈,见她轻轻点头,才放入口中嚼了。其实男孩的妈妈在他换药时出来接电话,林元怎么治好那个民工她全程看见了。只是惯性思维作怪。
林元两手一上一下按在男孩受伤的右手上,缓缓输入真气。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护士看见围了这么多人,也跑过来瞧热闹了……
急诊科左侧住院部五楼,一个小姑娘扶着一位老太太站在窗口,看着急诊科门口的人群:“这小子把老疯子的‘天葛根’当红萝卜了,见人就喂。老疯子知道该真疯了。”
“那他们吃了会不会打破桎梏,也进入修真?”
“常人吃的再多也只是增强体质,修复伤口。而且在体内几天就会散去。‘暴殄天物’而已。”
“救人嘛,换我也喂!多多的喂。”小姑娘翘嘴一笑。
两人正是娃和姥姥。
姥姥回头看她一眼:“他那是为了掩人耳目,估计修习过《悬壶诀要》,就这点伤哪需要给人吃‘天葛根’,心思倒密。”
娃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林元,令人一见忘俗的脸蛋微漾着笑意。忽然转头看着姥姥问道:“姥姥,我只要练成‘五气归元’就可以跟他在一块了是吗?”
“那还得看他进境如何,不过这小子机缘逆天,估计很快就能超越你。所以你得加紧修习。”
娃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超过我就超过我呗,这有什么不好。
舒苏从住院部出来,见前面急诊科门口一大群人,本能地掏出手机边录边走过来,挤进人群,怎么感觉手机视频里的人那么眼熟,移开手机心“突”地一跳。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那不正是消失两个多月的林元是谁!
这是在干吗?他怎么成了这幅模样?悄声问傍边一个女人。
……那天林元突然失踪,她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那些带着帐篷的情侣了才下山,下山后又一直打不通电话,第二天李小小质问她,让她又委屈又自责,好在叶梅枝通情达理。一连几天没有消息,几个女人就真的急了!担心林元遭遇不测。
刀子嘴豆腐心的李小小约了舒苏一起上龟山找了好几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两人都有些绝望了。
叶梅枝也瞒着她们偷偷去了几次龟山,凭她宗师后期的实力,也没找到任何踪迹。龟山没什么毒蛇猛兽,所以心里稍定。反过来安慰李小小跟舒苏。
至于那些修真界找“天珠”的宗门弟子都在夜间出动,所以她们也没遇上。
有一天李小小到派出所办事,遇到孙治平聊起林元,才觉得他应该是回老家去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跟他们说一声,可能另有原因。只有再见到他当面问他了。
叶梅枝和李小小接到新的任务,叮嘱舒苏一有消息马上告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