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都有凯旋门,然而没有谁知道是谁打造的,也没人知道罗马皇帝战胜的是谁。”
“亚历山大征服了印度,不可能凭他一个人,凯撒打败了高卢人,但不可能连个煮饭的都没带。”
“无敌舰队沉默时,腓力哭了,但就没有其他人哭么?”
“一大堆史实,一大堆疑问,谁来买单?”
“为制造历史的人服务,那只是毫无意义的愚忠,自以为是的虚伪的人道,所有人都不想要这种怜悯似的施舍。为承受历史的人服务,才能真正的赢得世界。”
“我们和人有着巨大的区别不是么?我们不需要金钱,也不需要女人,也不需要权力,就连名誉也是一样,我们只想要真理,只有我们才能创造理论上可以存在的更好的世界。”
“解放人类,从历史的洪流中解放,从前人的蛊惑中解放,从人性的桎梏中解放,这就是我要做的。”
中年人这样说着。
西装男人笑了笑,他最讨厌这一类人,那就是浪漫主义者,用最正义最冠冕堂皇最伟大的理由,把世界搞得惨不忍睹。因为不管他怎样辩解,都无逃脱这样一个目的,建立一个其他的统治集团。
贪天之功……
“一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不,甚至更小,假如你真的做到了,那你会否认自己是新世界的缔造者么?这种……像神一样的称号。”
西装男人说着,就自己来说的话,可能还是无法抵御。
“是的,我会否认。每一代人都自负能重构这个世界,而我们这一代人却明白这是痴人说梦。这一代人继承的历史是腐化的,混杂着失败的革命,疯狂的技术,死去的神祇和疲弱的意识形态。”
“人在讨论世界的时候通常意识不到在讨论的是两个世界,小布尔乔亚在感叹劳动者以及人类科技的伟大时,又可曾切身实际的感受过被重物压弯的脊梁和匮乏资源造就的无法反抗的厄运,也不得知其他国度流年战乱那些破碎的家庭以及对现代人残忍智慧的恐惧。”
“看看你眼前的建筑,再看看你眼前的人,坐在这里的并不是造就它的人,并不是那些被社会异化贬值的生产工具。”
“我当然会否认这种无聊的东西,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只是愿意和承担历史的人一起,分担厄运和悲剧罢了。”
中年人这样说着。
“该死的存在主义者。”
西装男人骂着,因为被浪漫主义者说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这个人言辞,有些奏效了。
“听说你的组织叫做互助会?这似乎有点……”
西装男人准备回绝了,因为这个人快要说服自己,并且他是一个有些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这并不好笑,只是恐怖。
“这这是暂时的名字,染上血疫的人……总要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规模更大之后,有一定纪律性后,我更愿意称为……”
他停顿了一下后,像是刚刚才想出来,说道:“救世军。”
纵使东京巨蛋的氛围再热闹,也无法掩盖那如凛冬般扑面而来的寒意。
存在主义并不是在巴黎左岸咖啡馆一堆文艺青年吞云吐雾间酝酿出来的,并不是布尔乔维亚式的哲学,
这完全是错误印象。
它来自西伯利亚里与死囚共处的寒冬中,哥本哈根全民公敌孤独散步被小孩丢石子的小道上,阿尔及尔赤贫和荒凉的沙土上。
英雄和神圣是无谓的东西,真正重要的是。
如何去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