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苡不仅猜对了密码,还猜对了里面存放的东西:一本厚厚的格纹本。
准确的说,是陆建南口中那未完的故事。
她低头吹散封面的细灰后缓缓翻开,第一页用黑色的粗体大字写着《死于没有痛苦》,应该是故事的名字,右下角果然留着“墨臻”两字。
在苏芷凝的日记里就屡次提到过自己想当编剧,但苏木苡一直没找到过她的创作痕迹,以为那只是一个还没有开始的梦想,原来不是没有开始,只是来不及给一个结局。
坐上车以后,苏木苡就忍不住翻开了后面几页,熟悉的手写字体编织出来的另一个故事,对她来说有太大的吸引力。
「父亲死了,死于癌症,或者说是死于自杀,在一个无雪的冬日。
母亲说他走的很痛苦,追悼会上,熟人或是陌生人都哭的让我看不清任何一张脸。他们安慰着我和母亲,追悼词的最后一句话是“愿天堂没有病痛”,可我哭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什么是冷暖。
那天晚上,我学着父亲离开前的样子,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深红色的血很快就涌出沾染上我的校服,有点脏,刀口嵌的很深很长,可我觉得还不够深,因为我感觉不到疼,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母亲的嘶喊声里,我被推到了救护车上,意识模糊间,我依稀听见她不停的问我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要自杀。
自杀?我没有想死,我只是想尝试一下父亲的感觉,难道人们割开手腕都只是为了想死吗……
我记得那些医院走廊上受伤的人们脸上狰狞的表情,记得每天护士进病房换药时,父亲近乎断气的惨叫,我知道他撑不下去了,可我体会不到他的感觉,所以我无法自控的埋怨他残忍的把我们丢下。
或许痛苦就是这种感觉吗,这种鼻尖酸楚神志溃散想要流泪的感觉吗……」
她屏息着看完几段就紧紧把本子合了起来,呼吸重了许多。
“怎么了?”安俞生腾出一只手来盖在她的手背上,“写了什么不好的故事吗?”
“其实我早猜到了,她的性格,也不会写什么快乐美满的故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母亲在日记里总是写,只有悲伤的维度才是最刻骨铭心的,才是能直击心灵最深处的。”
“怪不得,你也总给我挑点心碎的剧本。”
苏木苡终于如他所愿松开了眉头,打趣着,“那不是因为你长得就适合演悲剧形象嘛。”
“长得好看就不配拥有美满的结局吗。”他倒是一如既往的一点都不谦虚。
她笑而不语。
“所以写的有多悲剧?”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悲剧,不过主人公应该是个——”
“无痛症患者?”安俞生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