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我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您应该清楚,这段时间,我经历这么多,承受压力的能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我也是成年人,我希望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无论怎样,我都会努力改造,争取减刑的,因为我明白,就算家里遭遇变故,也唯有早点出去,才是改变现实的唯一办法。”
吕飞沉思片刻,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待会儿我就跟我姐联系,得到消息就立即告诉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要克制自己,不要影响改造。”
林骁郑重的答道:“好的,我保证。”
吕飞想:林骁家里可能真的出事儿了,如果继续不让他知晓,反而适得其反无心改造,干脆帮他打听打听也好。
现实是残酷的,吕飞中午休息时给堂姐家去了个电话,得到的消息是林骁的爸爸中风了。林石富本来就有高血压,在儿子被捕后,原本精神就受到极大的打击,还要承受来自外界的各种嘲讽和白眼,对于一个好面子的人来讲,绝对是无比沉重的压力。而且,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像女人那样大哭大闹肆意宣泄情绪,必须把所有的情感都压在内心,稳住局面,稳住这个家。
终于,林石富的身体垮了,在家里吃饭的时候,突然手软,把碗直接掉在桌上,想收拾打翻的饭菜,却发现腿也麻木了,不能站起来。张惠芬连忙问他哪里不舒服,林石富嘴巴张开“咿咿呀呀”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吓得张惠芬跑到隔壁找文茂才帮忙,把林石富往县医院送。
县医院急诊科一看,立马告知是脑卒中,然后送重症监护室,抢救了两天两夜,然后再转心脑血管内科整整住院十多天才有所好转。
直到林石富出院时,终于能勉强开口说话,但口水会不自觉的流出来,整个人已是半身不遂,瘫痪了。
林石富在家养了一个多月,病情暂时得到控制,却也没有好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林家才一直迟迟没有来会见儿子,也不敢对林骁说出实情。
吕飞想了很久,也试着准备了几套说辞,在心底反复揣摩。最终,他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应该让林骁得知实情。并且因为吕飞自己就是个特别孝顺的人,他认为一个家庭,不能一味的只是父母在付出,做儿女的更应该体谅、回报父母才对。所以,下午刚上班,他就找到林骁,把他家中的情况和盘托出。
林骁如遭雷击,心如刀绞,虽然平常和爸爸为了屁大点的事儿常常争的脸红耳赤,可内心对林石富的爱并不比一般的父子少,只是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回想起那个爱和他争个高低、又好面子爱显摆的爸爸现在坐着轮椅,淌着口水的模样,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吕飞说了很多劝慰的话,也引用之前林骁自己的话对他讲:“你都说,就算家里遭遇变故,也唯有早点出去,才是改变现实的唯一办法。那么在这儿,你就得更努力了,减刑是唯一出路,你要早一天出去,才能早一天照顾你爸。他病倒的引子在你,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看到儿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他病情才能好转啊。”
林骁坚强的点点头,向吕飞道谢,并保证会克制自己情绪,好好改造。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呐喊道:我要见我爸,我要见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