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静谧雅致的庭院里,花木扶疏,三五孔雀闲庭信步。
洛望舒、青冥正与大乘府月华夫人惜别,洛望舒道:“有劳贵盟弟子连日奔波寻觅,本苑不胜感激。”
月华夫人逊谢道:“只叹徒劳无功,妾身愧不敢领。”
青冥哀思如潮,眼圈也有些许通红,洛望舒叹了口气,安慰道:“晗冰一生命途多舛,如果上天注定她逃不过此劫,我等唯有略尽人事罢了。”
青冥默默点着头,又泫然欲滴道:“我也知天命不可违,只是冰丫头待我情真意切,每每想起她的音容笑貌,不由暗自伤神。”说罢悲戚之色越盛。
洛望舒长长叹了口气,心中颇不是滋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生死离愁,总是让人痛彻心扉!
其时,梅影入院禀道:“太息楼柳傲骨求见。”
洛望舒敛容端坐,只见门口人影闪动,跨入位剑眉入鬓,鹰鼻虎目的中年,这人昂首挺胸,气质甚是不俗。
柳傲骨趋步上前,施礼道:“柳某拜见三位仙子。”他眼角的余光瞟着青冥,隐隐露出一丝惧色。
洛望舒邀其入座,道:“柳兄不必多礼,可是有事?”
柳傲骨道:“听闻仙子等人即将回山,柳某特来相送。”
洛望舒谢道:“有劳柳兄挂念,本苑横生枝节,我等是该走了。”
燕辞、晗冰失踪,洛音珠的消息被大肆宣扬,都由太息楼而起。想及于此,柳傲骨硬着头皮道:“太息楼承蒙苑主宽恕之恩,百死难报。此后必当不遗余力,搜索贵苑小友的踪影。”
洛望舒冷笑道:“太息楼虽有罪过,但始作俑者却是化清门,待我苑中事了,必兴问罪之师,还望柳兄信守约定的好。”
柳傲骨心中微惊,忙道:“苑主宽心,柳某必当同往。”
月华夫人突然道:“妾身有一言,不知柳兄可愿听?”
柳傲骨道:“仙子请讲。”
月华夫人道:“俗语有云‘火可暖人,亦可焚人’修真界默许了太息楼的存在,也望贵楼能恪守本份。”
柳傲骨苦笑道:“经此一事,太息楼名存实亡,柳某尚未解散下属,是希望能弥补罪过之万一。”
月华夫人颔首道:“柳兄一身神通深不可测。不受太息楼之羁绊,无异于鸟上青霄,鱼归大海。”
柳傲骨谦逊一番,又道:“柳某来此,还有一事容禀。”
洛望舒道:“柳兄有话但说无妨。”
柳傲骨道:“数日前,九婴和两位妖修相伴,往遗荒之野去了。”
月华夫人愕然道:“何等样的妖修?”
柳傲骨道:“一鲛人,一穷奇。”
月华夫人道:“如何探得?”
柳傲骨叹道:“实不相瞒,柳某日前曾与九婴撞上,因在下乃相柳后裔,故而未受其害。柳某着人远远跟踪,探得这三妖去向。”
月华夫人沉吟一阵,叹道:“不想妖修还有漏网之鱼,九婴跟随妖皇甚久,与其同行犹可解释,却未曾听闻与陆吾神有交集。”
洛望舒道:“陆吾、九婴俱是上古奇兽,或有些交情也说不定。”
柳傲骨欲言又止,洛望舒笑道:“柳兄若已看破其中蹊跷,还请明言。”
柳傲骨颔首道:“妖修此去或作说客。”
月华夫人微惊,讶然道:“此话怎讲?”
柳傲骨道:“古地灵物被人族强取豪夺,陆吾神恐怕早已不满,妖修即知有此等潜在大援,绝不会与其失之交臂。再则侵袭神洲必以古传送阵为依托,妖修居心叵测,寻阵、求援本当双管齐下,几被屠戮殆尽才行此事只有一个可能。”
话说道此处戛然而止,月华夫人恍然道:“古传送阵已有眉目了!”
气氛渐渐凝重起来,月华有些坐立不安了。
良久,青冥淡淡道:“本苑自顾不暇,岂有余力多管闲事?”其言下之意,明显已对修真界大失所望。
洛望舒知晓青冥心思,徐徐道:“本苑正逢多事之秋,此事日后再说。”
月华夫人深知就里,恨恨道:化清、伽蓝唯恐天下不乱,还请柳兄将消息以告,免得他们又行下作之事。”
柳傲骨道:“仙子放心,柳某即日传达。”
青冥瞟了柳傲骨一眼,森然道:“小徒之事,碍于夫人颜面权且作罢,柳道友好自为之。”说罢迳自出门去了。
洛望舒道声:“请自便”,随即引同尘苑诸人相继辞去。
柳傲骨拱手道:“多谢夫人美言。”
月华夫人笑道:“妾身人微言轻,不敢居功。青冥既说不再追究,柳兄也可以安枕了。”说完咯咯娇笑不已。
柳傲骨暗暗苦笑,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吓也吓了,哄也哄了,梁子算是揭过了。但若今后同尘苑真与化清门大动干戈,自己就又该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