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张老爷平日与哪些人来往比较密切?”
施奶奶也只好整理情绪,眉头微蹙回忆着:“这…老爷经常和隔壁府的岑老爷出城打猎,平日里也好张罗个聚会什么的,我被赶出府前日他还叫了不少人来府里聚过,说是为了庆祝他猎得个稀罕的白猿…至于张府外的事…老身更是不清楚了。”
“白猿?”凌岳不禁和黄五爷对视了一眼:“这白猿是?”
施奶奶有些奇怪凌岳为何会对这白猿有兴趣,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老爷前几日从山上打了只通体雪白的猿猴回来,那猿猴不大,还不到人膝盖高,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倒是让人有些可怜…不过老爷哪管这些,听说还是杀了那母猿才逮到的这小崽…老爷那几天很是高兴,逢人便要来炫耀一番,听说能卖上一份好价钱…”施奶奶说到这却又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去:“哎,要不是我,那白猿也不会跑…”
“这白猿就因为您忘了关那圈门跑了出去?”凌岳看奶奶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昨日他和黄五爷的疑问:“那圈里的其他猎物呢,为何我们昨日去看一只都没有,按说就算那猎物出门跑了,跑一两只没人看见还说得过去,可怎么一只都没剩?
“那圈里一共就两只,一只是那新猎来的白猿,还有一只也是近日得的红狐,老爷平日里猎来的动物基本隔几日便都卖了…”
林皋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不过他倒没有凌岳和黄五爷的沉稳,一听到奶奶说起那日宴会和白猿,心里好奇便很直接的问了出来:“奶奶,那聚会上可以些不同寻常的事?这俩老爷有提过什么妖的吗!”
施奶奶看向林皋,这孩子一袭白衣刚才安静的缩在一边,自己倒是没太注意,这一打量才发现他倒是生的极为标致,但生的美归生的美,说出的话却很不让施奶奶欢喜。
要知道施奶奶的儿子儿媳当年都是被恶妖害死,本就对妖深恶痛绝,一听这少年将自家老爷跟妖扯到过一起,不由得变了脸色:“你少瞎说,老爷平日就爱跟岑老爷打个猎,可跟那些个妖没有关系…老爷可是个顶好的人。不过你若说那日宴会…”说着似有些不忿:“还不是他那儿子,那日老爷请了咱们秋凌城里不少老爷来家里做客,还请了那个叫什么天祥班的杂戏班来给那宴会助兴,本来很是热闹,可谁知少爷却见其中一个姑娘貌美,便对她动手动脚…那天祥班的人不依不饶,最后还是老爷还给了不少钱才让他们走的…”
“天祥班!!!天祥班来秋凌城了?”林皋不知为何一听到天祥班这仨字整个人变得激动不已,声音更是比往常高上几分。
一旁的黄五爷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一巴掌就拍在了那罪魁祸首的头上:“好好说话!”
林皋缩了缩脑袋,嘿嘿一笑,见众人一脸发蒙的看着自己,赶忙说到:“这天祥班远近闻名,你们竟然不知道,当真是孤陋寡闻!”说着便如数家珍一样:“这天祥班是个杂戏班,戏目上天入地稀奇得嘞,听说有的还是用了那西洋人的技术,还有啊,那戏班里的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啧啧。”眼里闪起点点星光,面上一派向往。
“这张公子平日里确实惯好女色,我常在那赛妖场见他带着不一样的妓…这么看来昨日朱老板…”凌岳一听张少爷不由得想起之前多次在赛妖场见这人带着一身酒气一掷千金,心里便将他和朱老板的关系联系个七七八八,也不管林皋在旁边瞪着一双大眼问自己赛妖场是个什么东西,直接看向黄五爷,虽然这话没明说,但五爷却了然于胸一般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凌岳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个疑问,之前一直认为是张老爷的原因,才导致这张府灭门,可今天这番打探来看,相比于平日里敦厚的张老爷来说,他那个吃喝嫖赌集为一身的混账儿子仿佛更招人恨…还有这突然出现的天祥班…难不成之前的方向错了?
几人见也问不出什么更有用的线索,便安慰奶奶再多等几天,他们定会还她清白。倒是没人注意到一旁秦主簿阴沉的要命的面孔。
几人出了大牢,凌岳缓了缓被突如其来的阳光晃到的眼睛,只听黄五爷说到:“走吧,咱们去那天祥班看看,他们就住在你们这的客栈,就是他们跟小爷抢房间…”
林皋一听要去天祥班,整个人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小脸染上几分红晕,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上去,妥妥的一副迷弟表情,更是不忘为这天祥班说上几句:“诶,你们不要怀疑天祥班,他们绝对不会杀人的!喂!你们听到没有!”但奈何也没人理他。
秦主簿看着身边这几位“程咬金”,心里不住的烦躁,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跟着他们来到那客栈门前,毕竟自己之前的计划因为这帮人的搅和不太好实现,趁萧大人还没到秋凌城的这段时间,还是得找个其他法子
几个人各怀心事来到客栈门前,这客栈修的倒是雅致,几百根的竹子建成的外墙看着很是青翠淡雅,门内三三两两的客人喝着热茶聊着闲篇。这帮人刚一进门,那林皋便一脸兴奋的冲小二打听:“诶,兄弟,跟你打听打听那天祥班的人啊。”
许是这来打探的人多了,那店小二眼睛都不抬:“不在…”
“诶,你这小二好生无礼,我们都打听清楚了,这天祥班就住在你们这!你怎么说他们不在!”
秦主簿倒是个痛快人,也不等那小二回话,直接推开林皋,亮出腰牌:“城司办案,天祥班宿在何处?”
小二这才正视来人,一见秦主簿双腿不由得开始哆嗦:“秦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那天祥班在二楼“满”“美”“丽”字房内,今日还未出门,我带大人上去。”
“满美丽”?这客栈老板怎么给客房取名竟取了这么个矫情又俗气的名字,凌岳不禁心里有些奇怪。甫一上二楼,一十六间客房,对门相开,门上各挂着一个单字门牌,凌岳看着那字牌倒是解开了自己刚才的疑惑,原来这十六个字牌连起来便是“金玉满堂富得流油,良辰美景佳丽三千”,凌岳看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对联”般的房号倒真是应了这客栈老板的美好夙愿,自己倒应该给他来个横批:“臭不要脸!”
那店小二殷勤的敲了敲“满”字客房的门:“狸烟姑娘,有客找。”
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慵懒拖着长音的声音,却又干净的十分好听:“不见,轰走。”
“狸烟姑娘,这个…是城司府的人…”
房间随即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了。
眼前的这位姑娘身穿一件略显简单的淡鹅黄色的襦裙,用白色的丝线在衣料边上绣了一条虎纹,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条橘色的束腰勒紧细腰,腰上别着一根细藤鞭,身材虽然有些偏瘦但举手投足间却尽显干练英姿,外披一件透白色的丝质短衫,头上不似这城中女子用头帕包头,只是用一根银簪子随意的绾了一个髻,一张顶好看的瓜子脸,配上那古灵精怪的表情倒是极像是那路边的猫儿,凌岳心说这姑娘倒真是个美人儿。
“城司府?”这名被唤做狸烟的女子打量着站在走廊里的四个人,冲着唯一穿着官服的秦主簿说到:“不知官爷有何贵干。”
秦主簿略一施礼:“下官秋凌城城司主簿,前日夜里,张府一夜间十五口全部被杀,城司府正在探查此案,听闻姑娘的天祥班前几日在张府上和其公子有冲突,不知姑娘可否将当日情景告知于我们。”
狸烟挑了挑那好看的柳叶眉:“进来说吧。”说完便转身回房,坐在了木桌边上。
“这位姑娘,敢问尊姓大名。”秦主簿往前跟了两步,很是规矩的站在一边问道。
“狸烟,是这天祥班的班主,唔,我们这天祥班是个杂戏班子,好玩个杂耍戏法什么的。”
林皋此时终于挣脱了黄五爷从刚才见到狸烟起就按着他的手,两步并作一步,窜到狸烟身边:“狸烟姑娘,我可喜欢你们了,就你们那个节目,真的绝了诶!”边说边伸出一双颤抖的双手拽着狸烟的衣袖,那桃花眼还依稀泛着泪光,看来是激动的紧。
然而这林皋还没等到这狸烟姑娘对他做出任何回应,就忽的一下被一阵大力摔在地上。
一阵低沉的男声怒吼道:“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