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妇人讲述的诡异状况,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眉头都是紧拧起来。
“你确定?”
陆铮不由的看向妇人怀中被吓哭的铁蛋: “这孩子真的看到失踪者是被一个穿霞帔的女人牵走了?”
妇人抱着孩子,脸色苍白道:
“我儿是这么告诉我们,这等诡事他一个不懂事的娃儿又怎么能编造出来?想来是真的看到了。”
有点邪门啊 此刻铁蛋还在哭着,陆铮心念电转,回头示意了一下。
八个监察队队员中,中身为女子的白子玉、李雪两人会意,上前蹲下身来,轻声细语的问道:
“铁蛋,你来告诉我们,你那天晚上真的看到一个新娘子把你叔叔带走了么?”
“是,是真的。”
铁蛋紧抱着妇人,逐渐止住哭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道: “我,我当时是想起来屙尿,但是起来的时候叔叔的床却是空着的,屋门也是大开着。我到门前一看,就看到叔叔他站在院门口,还牵着一个穿红衣、盖盖头的新娘子。”
“我当时很害怕,叫了叔叔好几声,他都没有理我,就这么跟着新娘子走了。然后,然后我才跑到另一个房间去喊我的爹娘,摇了好久才把他们叫醒”
铁蛋稚嫩的回答里,却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让孔维杨子麟等人不由的眼皮微跳。
包括陆铮,也是眉头紧锁,迅速分析着所得的信息。
童言无忌,根据铁蛋所说的话可以确定,无论是这一桩桩诡异的失踪案,还是失踪者家属在睡梦中听到的女人哭泣声,应该都是来自于这个诡异的红衣新娘。
问题是,其他的人听到女人哭泣声时,都好像被鬼压床一样无法清醒,身为孩童的铁蛋为何能清醒过来?
而且铁蛋和失踪的磊子同住一屋,为什么他却没有被这个新娘带走?
还有就是这个红衣新娘从何而来,那些失踪的人又被带去了哪里?
一个个问题从心中浮现,陆铮这边还在考虑问题,孔维则是看向妇人,有些恼火的道:
“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之前衙门的人,除魔司的人都来过你这里,你为何要隐瞒,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隐情?”
“没有了,没有了!”
妇人慌忙好像拨浪鼓似的摇头,向着陆铮哀求道: “这位大老爷,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求您网开一面!主要是这等诡事在我们这片接连出现,害了好些人的性命,我实在是不敢把我家娃儿看到的说出来,否则万一教那女鬼知道,说不得就会再来我家,把我儿,甚至我男人都给带走啊!”
这妇人浑身颤抖,恐惧恳求,屋子里的一众除魔人也顿时没了火气。
在这个世道里,这种奇诡怪诞的邪异事件一个不好就会造成家破人亡,普通人更是没有半点的抵抗能力,这妇人害怕牵连之下有所隐瞒,的确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一众人不由得看向陆铮:“陆副尉,你看?”
“我可以做主饶过你。”
一个会把独身青年男子从家中带走的鬼新娘显然就是根源所在,陆铮沉吟着看向妇人:
“你先告诉我,最近这段时间这附近的人家可有婚嫁事宜?”
“这”
妇人抬起头来愣了一下,然后想要戴罪立功一般飞快的道: “自然是有的,上个月,有王屠户家的女儿和刘老根家的儿子,聘礼是一头整头牛!还有李木匠家的长子,在上个月也娶了老婆,不过这老婆好像是从别的地方买来的,那媳妇长得不甚好看,还有胡大头他家的儿子,在两个月前”
这妇人对这片街区的婚丧嫁娶如数家珍,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的人名,听的陆铮是眉头直皱,顿时回收打断道: “行了行了!那这些婚嫁的人家里,有没有谁家出过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
妇人不愧为八卦百事通,很快就想起了什么: “的确是有,我记得也就是三四个月前,周记米铺的周大牙最宠爱的小儿子好像得了什么恶疾癔症,一病不起。那恶疾癔症据说十分诡异,这周大牙倾尽身家都没能把儿子治好,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建议,便给自家重病的儿子从外面买来了一个媳妇用来冲喜。”
“但可惜的是这个法子根本没什么用,他儿子的病不但没见任何好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洞房花烛夜的当晚癔症发作,把新娘子活活掐死了!可怜那新娘子,过门还不到一天,就死在了自己新婚丈夫的手里”
“哦?”
这一则消息无疑显得极为异常,陆铮目光猛然一动,其他除魔人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呢?”
“然后”
那妇人仿佛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在求饶,轻叹一声说道: “各位老爷也知道,那小媳妇是周大牙花钱买来的,地位和家奴也差不多,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重罪,衙门就罚了那周大牙一笔银牙,就算揭过了此事。
但是出了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家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那周大牙也是个经营一间米铺的小老板而已,消息传出来以后这街区的街坊领居都不愿去他们家买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周大牙就把自己的一间米铺盘了出去,然后举家搬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陆铮一下捕捉到了什么,眯起眼睛立刻问道:
“那那个新婚之夜当晚被掐死的新娘呢?”
妇人唉声叹气道:“据说是事发第二天一早,就被那周大牙草草掩埋了。我们这是近郊,再往外走两三里地有一片乱葬岗,没有钱的穷苦人家一般死后都埋在那里。那新娘是周大牙买来的,他可舍不得花钱买棺材好好下葬”
妇人说着说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个哆嗦,脸上浮现惊惧之色:
“大人,前两天晚上来我家的那东西,不会就是这周家新娘吧!”
其余除魔人眼神变幻着,陆铮却是斜了她一眼:“你才想到么?”
“这,这,怎么会有这种事?”
妇人抱着孩子,又是害怕,又是难以置信的道:
“可是周家新娘死了都有三四个月了,在这之前压根没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我家和她也无冤无仇,从无交际,怎么会?”
不怪她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实在是这贫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