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虽称不上俊逸非凡,也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只不过眉宇间有少许阴郁,想来这些日子过得也是不顺。
他来到车前,没有去撩帘,而是问道:“一别三月,表妹就不想看看我吗?”
从七岁到十六岁,阿绣在何府中生活九年,何文筠看着她从温软小姑娘长成窈窕淑女。
不知何时起,这个姑娘入了他的梦,让他心悦,心念,这几月日日思念却不得见,更是魂牵梦挂。
“表哥,你我相见,于礼不合。”
还是那把婉转悦耳的嗓音,入了何文筠的耳朵,他瞬间便想到女人坐于车壁,双手交叠于膝,轻启的粉唇,淡淡的幽香,那感觉让人着迷。
“你我亲表兄妹,又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何礼不合?”
何文筠的口气强硬,今儿个好不容易知道她出城了,不来见上一见难消心中相思。
他的话让阿绣轻笑,“表哥,别忘了当初你在卓府门口所说的那些话。如今就算咱俩什么都没有,给人看见传出去也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你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风流罢了,可有想过将我置于何处?”
“而且,表哥新婚不久,还是多考虑一下家中新妇的感受吧。”
当初何文筠在门前发誓,谁个男人敢入卓家门,便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这临江城,谁个都知道他对自己志在必得,只不过碍于何家,碍于新妇背后的威远侯府,不敢做出点什么罢了。
她提到家里那个女人,何文筠一张脸立即便扭曲了。
他喷出两口浊气,不再提这些事情,而是直言道:“表妹,当初我说过的话还算数,趁我还没有反悔,你最好识趣进了何家门。不然,你那个二进小院子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这是警告,浓浓的警告。
阿绣清楚他所说的是什么,那次他上门说过可以将自己抬为平妻。
“呵呵……”
阿绣笑了,“表哥,别再做这些白日梦了,我就算去死,也不可能进何家。”
当年卓家为何会倒,阿绣想了很久,要说何家没有参与其中,她是一点都不信的。
“刑壮,走。”
阿绣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没有忍住,还是失态了。
马车绕弯离开,何文筠捏紧拳头伫在那儿,一张还算白晳的脸涨得通红。
回到府上,阿绣在房中待了一下午,天快黑了才让杜妈妈点灯。
“厨房的张婆子跟小诏,明天你也去打发了吧。”
阿绣搁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说道。
杜妈妈叹气点头,之后见阿绣叠好了下午绘制的图样,拿来棉布小心裹了起来。
“小姐,咱们真的要走了吗?”
阿绣点头,“这儿已经呆不下去了。”
“好吧。”
杜妈妈没再多说,次日便给张婆子与小诏发了工钱,之后出门,在街尾买了一篮子菜回来。
她买的菜叶大茎多,刚好挡住了里面的一个大荷包。
回到家,杜妈妈将荷包交给阿绣,主仆两人数了数,有八张百两银票,跟二百多两现银,这些都是阿绣绘制的那些花样子换来的。
杜妈妈还说,魏三公子会想办法,让她们跟着商队离开。